弗兰克·毕肖普和吉勒特一道穿过圣·弗朗西斯中学大门的古老拱门,鞋子在鹅卵石上发出坚硬的嚓嚓声。
赫图·拉米瑞兹巨大的身板挡住了半个拱门,毕肖普朝他点头致意,并问:“是真的吗?”
“是真的,弗兰克。对不起。让他跑了。”
拉米瑞兹和提姆·莫根是第一批赶到现场的警察,刚才他们正在询问学校附近街道上的目击者。
拉米瑞兹转过身,带领毕肖普、吉勒特以及跟在后面的鲍伯·谢尔登、帕特丽夏·诺兰等一行进人校区。琳达·桑切兹拖着一个巨大的滚动箱子赶上了他们。
学校外面停靠着两辆急救车和十来辆警车,车灯静静地闪烁着。街对面人行道上围了一大群好事者。
“怎么回事?”谢尔登问。
“就我们所知,那辆美洲虎车就停在那道门外。”拉米瑞兹指指被一堵高墙与大街隔开的一个院子。“尽管我们是悄悄到达的,看来还是让他听到了动静,立刻逃离了校园。我们在八到十六街区设了卡,但还是让他逃掉了。很可能走的是小街小巷。”
穿过昏暗的走廊时,诺兰赶上吉勒特。她似乎有什么话想对他说,但突然又改变了主意,仍然一言不发。
吉勒特注意到走廊上一个学生也没有;可能都已被老师暂时关在屋里,等待父母和辅导员来。
“案发现场发现什么没有?”毕肖普问拉米瑞兹。
“没有,没发现什么能帮我们找到罪犯下落的线索。”
他们拐了个弯,看到尽头处有一扇门开着,门外有十来个警官和一些医务人员。拉米瑞兹瞥了毕肖普一眼,低声对他说了些什么。毕肖普点点头对吉勒特说:“里面的情景惨不忍睹。和安迪·安德森以及列拉·吉伯森的案子一样,凶手还是拿刀作案——对准心脏。不过看来死者挣扎了好一阵子才断气。现场很乱,你等在外面怎么样?需要分析电脑时我再叫你。”
“我没问题。”黑客应道。
“有把握吗?”
“有。”
毕肖普问拉米瑞兹:“多大年纪?”
“那个小孩吗?十五岁。”
毕肖普朝帕特丽夏·诺兰扬了扬眉毛,问她能否受得了那种血腥场面。她回答:“我没事。”
众人一起走进教室。
虽然刚才毕肖普问起时他回答得从容不迫,眼前的情景还是让吉勒特震惊得停下脚步。到处是血。量大得惊人——地板上、墙上、椅子上、镜框上、白板上,还有斜面讲台上。血溅在不同地方,呈现出不同的颜色,从鲜红一直到暗黑。
屋子地板中央,躺着一具尸体,上面盖着暗绿色的上胶毛毯。吉勒特望望诺兰,希望看到她也觉得恶心。可她目光只是在那些斑斑点点和一摊摊的血迹上一扫而过,接着便开始环顾教室四周,看样子在寻找可用来进行分析的电脑。
“男孩名叫什么?”毕肖普问。
圣何塞警察局的一位女警官应答道:“杰米·特纳。”
琳达·桑切兹走进房间,眼前的血迹和尸体令她深深倒吸了一口气。那副样子似乎拿不定自己是否会昏厥过去。她退出房间。
弗兰克·毕肖普走进谋杀现场隔壁的那间教室,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坐在椅子上,双手紧抱着自己,瑟瑟发抖,身子随着摇椅前后摇晃着。吉勒特跟在警探身后。
“杰米?”毕肖普问。“是杰米·特纳吗?”
孩子没有回答。吉勒特注意到他双目赤红,周围皮肤似乎已经发炎。毕肖普瞥了一眼屋里的另一个人。他身材瘦长,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他站在杰米旁边,一只手搂着男孩的肩膀。他对毕肖普说:“不错,他就是杰米。我是他哥哥马克·特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