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过五分钟就会发生一次科学革命,简直就像某些不稳定的小国家发生军事政变一样。"爱因斯坦认为(根据克莱因的引证):"过多使用科学革命这个术语会使人对科学发展过程产生错误的印象"。爱因斯坦写道:这个"发展过程是前后连续几代最优秀的头脑加上不知疲倦的劳动",是"逐渐导致对自然规律的更深刻的认识过程"。在这些文字中,我们可以发现,尽管爱因斯坦强调科学进步的积累的一面,但他没有完全排除偶然发生的革命。
克莱因发现:"只有当(科学上的)变革达到法国或俄国革命那种程度时,爱因斯坦才特别地提到了科学革命"。我们已经看到爱因斯坦一再提到麦克斯韦革命(或法拉第,麦克斯韦,赫兹革命)。在他的"自传注释"(1949,37)中,爱因斯坦指出:"从引进(电磁)场而开始的革命绝没有完结。"克莱因(1975,118-119)对爱因斯坦的成就进行深入的分析后指出,爱因斯坦并没有真正创立新的"光量子理论",而仅仅是提出一个假说,它是"建立必要的新理论的一个富有启发性的向导"。克莱因还指出,在爱因斯坦提出相对论时,他没有宣称他"发现了新的基本理论"。因此在他1907年的论文中(1915年的文章中也是如此),爱因斯坦正确地指出狭义相对论不过是"一个富有启发性的原理"。对爱因斯坦说来,相对论不能构成一场革命。
尽管爱因斯坦在他1905年做出的三个伟大贡献中,只把其中的一个冠以"革命性的"这样的定语,但他的科学界的同仁、学生、合作者和传记作者都赞成科学史家的观点:狭义相对论、光量子论、对布朗运动的解释这三者都具有革命性质。其中他对布朗运动的解释最不为人们所知,但它的革命性质是与生俱来的,因为它为解决分子运动这一基本问题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方式。在研究分子运动时,爱因斯坦建立了"已给出的统计涨落理论中第一个重要的方法"(克莱因1975,116)。由波兰物理学家M.V.斯莫尔乌克尔斯基同时独立提出了这一理论,被许多同代人看作是革命性的,特别是当它被J.佩兰、斯维德伯格和其他人的实验证实以后。但爱因斯坦并不认为这一工作是革命性的,因为"它不过是摆脱机械论世界观所得出的一个必然结果"(同上)。
爱因斯坦1905年论光的量子性的论文的革命意义已经在本书第27章中讨论过了。但这里我们应当注意爱因斯坦在标题中用了"启发性的"一词。他所阐述的尚不是一个理论,而是以一个假说为基础解释各种各样的现象,而假说的正误在他那里是无关紧要的,它只是作为解释的基础。爱因斯坦直到去世时仍然没有将"理论"一词向光量子假说联系在一起,在他去世前一周,爱因斯坦纠正一位"爱因斯坦的光量子理论"的来访者,爱因斯坦强调说:不,光量子"不是一个理论",因为光量子和相对论不同,爱因斯坦认为相对论是以前物理学逻辑的进化式的发展,而光量子假说同以前的原理不能相容。他认为他得出的光的概念是奇特的,甚至是完全站不住脚的。因此他采用"革命的"作为光量子假说的定语也许暗示了这种不合适的,甚至不正确的特性,而不只是它的新奇。
众所周知,爱因斯坦在他科学生涯的鼎盛时期,曾花费大量的时间致力于创立"统一场论",但没有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