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试了加里的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也没有答录机。早餐后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我出去散了老半天步,回旅馆又试了第三次。我把电视打开,可是所有节目不是经济学家在谈贸易赤字,就是福音节目在谈末日审判。我把电视关掉,然后电话响了起来。
是薇拉。“我应该早点给你打电话的,”她说,“可是我想先确定自己还能活下去。”
“今天早上很难受吧?”
“老天,我昨天晚上很离谱吧?”
“没那么糟。”
“你怎么说都没关系,而且我也不能证明你是错的。我已经不记得后来怎么样了。”
“呃,后来你有一点意识不清。”
“我记得在巴黎绿喝了第二杯白兰地,我记得当时还告诉自己,不必因为酒是免费的就非喝不可。那个经理招待了我们一杯饮料,是吧?”
“是这样没错。”
“搞不好他在里头放了砒霜。我简直希望他真的放了。之后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我是怎么回家的?”
“走回去的。”
“我变得很讨人厌吗?”
“别担心那个了,”我说,“当时你喝醉了,而且失去记忆。你没有吐,也没有打人,或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你确定吗?”
“确定。”
“我恨我自己失去记忆,我恨我自己失去控制。”
“我知道。”
我以前一直很喜欢星期天下午在苏荷区的一个戒酒聚会,可是我已经好几个月没去过了。以前我会和简共度星期六,我们会一起逛画廊,出去吃晚餐,然后我在她那儿过夜,次日早上,她会做一顿丰盛的早午餐。我们四处走走,逛逛街,时间一到,我们就一起去参加那个戒酒聚会。
我们不再见面之后,我也没再去过那个聚会。
我搭地铁到市中心,在春日街和西百老汇大道逛了一大堆商店。苏荷区大部分的画廊星期天都没开门,不过有几家照常开放,有个展览我喜欢,是写实风景画,全都是中央公园。大部分画都只有车、树和公园长椅,背景里没有模糊的建筑物,然而无论画面表现得多么宁静、多么绿意盎然,你还是看得出明显的城市环境。这位画家不知怎地能把城市顽强的能量渗透到那些油画里,我永远猜不透他是怎么办到的。
我到了聚会的地方,简在那儿。我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见证上头。到了休息时间,我坐到她旁边的位子。
“真滑稽”,她说,“我今天早上才想到你。”
“我昨天差点打电话给你。”
“哦?”
“想问你要不要去谢伊球场。”
“真有趣,我看了那场比赛。”
“你去球场了?”
“看电视转播。你真的差点打电话给我?”
“其实我打了。”
“什么时候?我一整天都在家。”
“响两声我就挂断了。”
“我记得那通电话,我还在奇怪谁打来的,事实上——”
“你猜到可能会是我?”
“嗯,那个念头掠过我心里,”她眼睛盯着放在膝盖上的手。“我想我不会去的。”
“去看球?”
她点点头,“不过很难说,不是吗?我不知道我会怎么回答你。你会怎么说?我又会怎么答?”
“聚会后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咖啡?”
她看着我,然后目光避开。“喔,我不知道,马修,”她说,“我不知道。”
我刚开始说话,主席拿着一个玻璃烟灰缸敲敲桌子,表示聚会要重新开始了,我回到原来的座位。聚会最后,我举手,被叫到后,我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