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见过斯帕鲁了。这很显然就是自杀。尸体已经被挪走了,除了照例办些正式手续,警长不打算采取其他行动。这一两天内会开始调查。大家的意见已经达成一致了——这件事我可跟你重点强调了啊,史迈利——我们之前关注芬南这件事不许走漏一点风声给新闻媒体。”
“我明白了。”(你真险恶,麦斯顿。你内心脆弱,担惊受怕。我知道,随便谁的脖子,能够挡在你面前受死就可以了。你也是这样看待我的——你这会儿就在丈量我的脖子需要多长的绳子。)
“不要觉得我是在找你晦气啊,史迈利;再怎么着,既然这次问询安全部部长已经授权了,你就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除了芬南。”
“正是如此。麻烦的是,安全部部长授权你去问询,却没有签字记录。他确实是有口头授权的,对吧?”
“是啊。我确定到时他会作证的。”
麦斯顿再一次看了看史迈利,眼光锐利,心中打着小九九;史迈利开始感觉喉咙哽着些东西。他知道自己内心坚定,毫不妥协,而麦斯顿想要他靠得近些,便于密谋。
“你知道芬南办公室那边跟我联系上了吧?”
“知道。”
“到时候调查是少不了的。把媒体拦在局外也不太可能。我明天第一件事就该去找内政大臣。”(吓唬我,然后再做一番尝试……考虑到退休金的问题……还有被炒鱿鱼的可能……但我是不会跟你同流合污的,麦斯顿。)“我需要知道所有的事实,史迈利。我必须尽到自己的本分。那次问询你要是觉得有什么需要跟我说,或者还有什么你没有记录下来的,现在都可以跟我讲让我来看看那重不重要。”
“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了,真的,档案已经记得一清二楚,包括今晚早些时候我跟你讲的东西。有件事可以帮你搞清楚(这个‘你’说得也许有一点点重)——这事儿也许能够让你弄明白,我这次面谈的氛围是非常随意、不拘礼节的。对芬南的指控挺站不住脚的——说他1930年代在学校时入了党,而且含含糊糊地指控他现在对党还抱有同情。可半数内阁成员那个时候都是党员。”麦斯顿皱起了眉头。“我去他在外交部的办公室时,发现那里还是挺多人的——大家小跑着进进出出,一直没停过,所以我就建议到公园里去走走。”
“继续说吧。”
“然后呢,我们就去了。那天阳光很好,天气虽然冷,还是挺舒服的。我们去看了鸭子。”麦斯顿摆了个不耐烦的手势。“我们在公园大概待了半小时——一直都是他在说。他这个人特别聪明,思路很流畅,挺有意思的。也还是紧张,不过并不反常。这种人都喜欢谈论自己,我觉得他还是挺乐意把心底话掏出来讲的。他跟我说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谈到某些名字时还挺乐呵的——然后我们去了他认识的一家意式浓缩咖啡馆,就在米尔班克⑥那一带。”
“一家什么?”
“一家意式浓缩咖啡馆。他们卖一先令一杯的特制咖啡。我们就去喝了些。”
“明白了。这时候是在……一种比较欢快的氛围下,因为你已经跟他说了,军情局不会对他采取任何行动。”
“是。我们经常做这种事,但一般而言不会记录下来。”麦斯顿点点头。史迈利琢磨,这种事他还是能够理解的;天呐,他这号人还真是相当卑劣啊。看到麦斯顿正如自己料想的那般不痛快,还是挺让人兴奋的。
“这样的话,我想他的自杀——当然,还有他的遗书——是很让你意想不到的了?你觉得这会是因为什么呢?”
“我要是想得明白的话,那可就好了。”
“你不知道是谁给他打的小报告?”
“不知道。”
“他是已婚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