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刻求的脸色看起来也有些难看。
他本来是个开朗谐趣的人,但着了道袍后,就变得神秘起来。
慕容晚晴终于收回了剑,问道:“你究竟在搞什么鬼?”她从来不认为冉刻求是个能修道的人。
见冉刻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唇紧闭,缄口不言。慕容晚晴蹙眉道:“荒山一别,你怎么逃走的?怎么会来建康上三清观做个道士,是想劫财还是想劫色?”
她当然不会把冉刻求看得如此不堪,只想激他回话。
“和你有关?”冉刻求终于回了句。
慕容晚晴一怔,立即道:“和我没关,但和孙先生有关,你不知道他也在这道观?你不知道他很关心你的安危?”
冉刻求眼眸亮了下,却低下头来,淡淡道:“他活着,我也还活着,大家都活着,这就够了。慕容姑娘,你我本不算熟,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你走吧。”
慕容晚晴不认识一样地看着冉刻求,冷冷笑道:“看不出来,冉大侠竟像个跳脱红尘的得道高僧了。那在响水集的时候,你跑到我房间做什么?”
冉刻求一滞,转瞬叹口气道:“往事如烟,一切如幻,慕容姑娘何必执著呢?”
慕容晚晴心中诧异,实在想不出是什么原因让冉刻求变成了这样。
若说冉刻求这种人能看破红尘,打死她也不信的。
慕容晚晴眼珠转转,道:“往事如烟,看起来朋友也如烟,孙先生如烟,张丽华也如烟了?”
冉刻求听到“张丽华”三字时,身躯震了下。
慕容晚晴又道:“既然冉大侠什么都已看破,我留在这里也没用了。告辞。”
“不送。”冉刻求立即道。
他轻轻松了口气,却被慕容晚晴看到眼中,立即道:“你很想我走?为什么?”
冉刻求马上闭口不言,似有些后悔让慕容晚晴看出了什么。
慕容晚晴盈盈一笑:“你究竟说还是不说?”见冉刻求牙关紧咬,慕容晚晴突然也坐了下来。
冉刻求瞠目道:“你干什么?”
“你若不把为何在这里说个明白,我就不走了。”慕容晚晴轻淡道。
冉刻求愣住,跳起来叫道:“你在这里干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问个究竟?我们萍水相逢,屁关系都没有,你这么无赖,信不信我……”
他急得额头青筋暴起,看起来要老拳相向。可一见慕容晚晴又握住剑柄,他立即泄了气,作揖道:“姑奶奶,算我怕了你,求求你,你赶快离开这里,就当没有见过我,好不好?”
见他急了起来,慕容晚晴反倒平静了下来,红唇紧闭,显然一副打死也不走的样子。
冉刻求又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以手揪着头发:“女人呀,女人……为何女人总喜欢刨根问底,打探别人的秘密?”
见慕容晚晴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冉刻求吼道:“你为何一定要知道我的秘密,难道你没有什么不能对人说的秘密?”
慕容晚晴本是悠然,闻言心中一怔,见冉刻求颇为无奈的样子,终于缓缓站起道:“你说得对,每个人的确都有秘密,若不想说,没谁有权逼他来说的。”
她想到自身的事情,暗自沮丧道:“那我走了,你自己保重。”她言罢推门要离去。
冉刻求倒没想到她说走就走,眼中露出感激之意,突然叫道:“慕容姑娘,谢谢你。”
顿了下,见慕容晚晴并无反应,他又问:“你和先生都还好吧?”
“我还好,先生可说不定了。”
冉刻求怔了下:“怎么了?我今日看先生气色很好呀。”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流露出些许关切之意。他对孙思邈,毕竟还是与众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