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外衣和行李箱。“你早都明白你该干什么了,不是吗?”他说。
“完全清楚,谢谢您,爵爷。汽车刚好来了,尊敬的夫人。”
“里面还坐着西普斯夫人。”公爵夫人说,“她会为再次见到你而开心的,彼得。你也让她想起西普斯先生如果在,也会与她一样有同感的。早上好,邦特。”
“早上好,尊敬的夫人。”
帕克陪着他们下了楼。
等他们离开之后,他才茫然若失地看起夹在书里的那份材料——之后,他才恍然想起那天是星期六,因而必须加快速度,于是他叫住一辆计程车。
“去苏格兰场!”他大声叫道。
星期二的整个上午,彼得爵士都与一位穿着棉绒夹克的男人心情愉快地穿行在长满芜菁嫩叶的七亩田地里,伴随着他们的行进,脚下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而芜菁地里也因提前到来的霜冻而呈现出一条条黄色的条纹。在他们前方一段距离远的地方,叶片丛里涌动着一股兴奋而热闹不已的暗流,昭示着那里活跃着一只丹弗公爵的塞特种鬣狗的幼犬,虽说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就在附近的某个地方。正在这时,一只斑鸡扑腾着飞了过来,发出像警察的哨声一样的嘈杂声。
彼得勋爵称赞说,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非常让他舒心,而他本人曾在几个夜里始终倾听虚幻的德国坑道工施工的声音。那只塞特种鬣狗在芜菁丛中傻乎乎地上蹿下跳着,不久叼回了刚才的那只鸟,当然已经死了。
“好狗。”彼得勋爵说。
受到了鼓舞,那只狗突然跳了起来,嚎叫着,耳朵也在脑袋上伸缩着。
“跟上去。”穿棉绒夹克的男人粗鲁地说,那只狗便羞怯地侧身向前行进着。
“狗的愚蠢之处在于,”穿棉绒夹克的男人说,“无法保持安静。太紧张了,爵爷。那是老黑母狗众多幼犬中的一只。”
“天哪,”彼得说,“那只老狗还在干活呢?”
“不,爵爷,我们在今年春天的时候就迫不得已把它处理掉了。”
彼得点了点头。他总是公然宣布说自己讨厌这个国家,并且还说他对自己与家族的产业毫无关系感到荣幸,可是这天上午他才发现自己很喜欢这里清新的空气和那些湿漉漉的叶片,它们在他没有觉察的时候悄悄打湿了他那闪亮的靴子。在丹佛,所有事情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没有人突然暴亡,除了上了岁数的塞特种鬣狗以及斑鸡之类的东西之外,没有暴亡之类的情况是肯定的。他以欣赏的心情深深呼吸着秋天的气息。在他的口袋里揣着一封由早晨的邮差送来的信函,可是他并不准备马上就打开,帕克还没有来电话,所以不会有什么急事。
午饭后他才趁着吸烟的工夫看起信来。他的兄长也在场,拿着一份《时代》打着盹儿——他是一个优秀而整洁的英国男人,坚强而传统,非常像年轻时代的亨利八世。他叫杰拉尔德,是丹佛的第十六任公爵。这位公爵认为他的弟弟非常颓废,而且也不具备良好的礼节。他不赞同和认可弟弟对警察——法庭报道方面的品位。
那封信是邦特先生写来的。
(邦特先生曾受到细心的指导,所以知道在一封信的开头要小心回避称呼直呼一个人的名字)。
(“我过去还总是怀疑邦特作为一名学生的天分呢。”彼得爵士评论道。)
“哼!”彼得勋爵说。
彼得勋爵严肃地点着头。
“你到底在干什么,彼得,坐在那里不停地点着头,就像有人在呼唤你一样?”公爵仿佛猛然间从瞌睡中醒来似的大声问道,“有人给你写来些美妙的东西,是吗?什么事?”
“妙不可言之事。”彼得勋爵说。
公爵满脸疑惑地注视着他:“感谢上帝,但愿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