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对帕克先生而言离开伦敦是极为不便的,但他却不得不离开,而且他还要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去看望利维夫人,司是接下来他那一整天的计划就出现了失控。因为萨格探长的调查似乎没有取得任何明确进展,那天下午要就已经休会而关于西普斯先生那位不为人知的造访者继续开庭调查,于是帕克先生的行动安排也因此受到拖延。陪审团和各位证人将为此于三点钟被召集到一起。如果不是帕克先生当天上午在广场上碰巧遇到萨格,并费尽周折才好不容易地得到关于调查的消息,他很可能就已经错过了这样重大的事情,而他要获悉这消息所费的工夫就像对付一颗很难处理的牙齿一般艰难。萨格探长实际上也认为帕克先生有些多管闲事,而且他还与彼得·温姆西勋爵密切地联系在一起,可是萨格探长对彼得勋爵的多管闲事却不敢有微词。尽管如此,当他直接被人提及此事之时,他却无法否认当天下午的调杏会,而且他也无法阻止帕克先生享受法律所赋予的权利,那就是任何有利益关系涉及其中的英国公民所拥有的不可剥夺的权利。三点还不到,帕克先生就来到了他的位置上,并津津有味地注视着那些在法庭上人满为患之后才到达的人要设法挤进法庭的众生相。
这些人要么采用贿赂之术,要么就为占据一块优势位置而霸道地竭力撕扯着。验尸官是一位养成精确习惯却不具备任何想象色彩的医学人士。他非常准时地来到法庭上,然后满脸严肃地环顾了一下法庭四周拥挤不堪的人群,接着还示意打开所有的窗户,以便让外面细雨般的蒙蒙雾气弥漫进来,漂浮在法庭里一些并不走运的家伙头顶之上。他的举动引发了法庭上一阵骚动和一些不满言辞。验尸官严厉地审视并了解到这一切,于是他解释说,在一个不通风的房子里再次引起流感,法庭就会像死亡陷阱一样,并且还说任何人只要反对打开窗户,他就已经拿到了法庭的准确处方,必须立刻离开,更有甚者,如果出现任何骚动,法庭将会对其予以清理。随后他取出一个菱形法锤,便开始了调查。在经过一系列正常的开场程序之后,他召集来十四名表现出色而且守法的人士,要求他们忠实于调查讯问,并如实陈述出所有涉及那位戴夹鼻眼镜先生死亡的情况,之后由他们根据证据作出实际判决,以此协助警方实现上帝的意愿。
陪审团一位女成员——一个带着眼镜的老太太,经营着一家糖果店,看上去她并不急于回到店铺去——所发表的言论经验尸官进行归纳之后,陪审团便离开法庭去查验尸体。帕克先生再次环顾了一遍法庭四周,发现满脸不高兴的西普斯先生和那个女孩格拉迪斯在警方的严密守护下被带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里。他们身后很快就跟上一位头戴无边系带女帽、身披斗篷而面色憔悴的老女人。与她在一起的是寡居丹佛的公爵夫人。公爵夫人身着豪华皮毛外套,头戴引人注意的摩托式无边系带女帽。
她用那双敏捷地迅速转动的黑眼睛不时在拥挤的人群中东张西望随后很快便将眼光落在了帕克先生的身上。帕克先生曾经几次拜访过那座寡居夫人的房子。她向他点了点头,随后与一名警员说起话来。
不久,一条道路神奇般地从簇拥着的媒体记者中间开辟出来,而帕克先生也发现自己坐到了前排的一个座位上,就位于公爵夫人的身后。夫人热情地向他问好,浑身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并且说:“可怜的邦特出了什么事吗?”帕克对她窃窃私语说了几句,就在这时验尸官咳嗽了几声,然后再一次取出了菱形法锤。
“我们坐车赶到这里的。”公爵夫人说,“太乏味了——在丹佛与岗伯利·圣·沃尔特斯之间的那些路简直糟透了——而且还不时有人来吃午饭——我都不得不推托掉了——我不能让这样一位夫人单独出来,不对吗?顺便说一句,这种离奇的事情发生在教堂周围——那个维卡——哦,天啊,那些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