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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方智者魏斯曼说过这样的话:由于对富有的追逐,常常使善良人变得贪得无厌,变得罪恶累累。

    其实,进入20世纪末的中国,作为一个以飞驰的速度走入现代化文明国度的历程,是本不该出现一幕幕罪恶累累的野蛮与愚昧的。然而,就像一丘无人管理的山地上要长出毒梅与刺荆那样,当人们追求富有的本能开始不断膨胀时,罪恶与愚昧就如一对孪生兄弟,在落后的中国山河不仅脱胎齐出,而且生长得异常壮健。它大有将好端端的江山折个跟头,将辉煌的民族推至深渊之势。

    金山在哭泣,大地在呼救。

    现代化的民族不能没有文明。国人在拭目以待。

    像我们的国家机器一样,新中国的矿山与矿山资源,几十年来一直是作为“国有”而被人们视为神圣不可侵犯。大概是因为到了分田到户、包产到户阶段,山民们断然“醒悟”地指着地,对天高呼:我们祖辈在这块黄土上繁衍滋生,土地归还了,矿山也应该归还——当然还有山和地底下的宝贝疙瘩。依据这样的观点和推理,于是便有了全国性的如火如荼地乱抢乱采国家资源的疯狂黑潮。

    有人传言,说中国的领导人对两件事最头疼:一件是抓计划生育,一件便是刹抢矿窃宝风。

    “再难也得抓。”中南海的决心已定。

    1986年3月19日,在各界多年的强烈呼吁下,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部《矿产资源法》,同年10月正式在全国实施。

    根据全国人大授权,国务院将贯彻执行矿法的职能赋予了地质矿产部。中国一件最难办的事,竟是让一群手中既无枪杆子,又无印把子的“地质郎”们擎起了捍卫共和国资源尊严的大旗。

    历史有时非常有趣。找矿人同时还要当护矿人。

    公安局执法有一支手枪一副镣铐,工商局执法有一张执照一本罚款单。矿管人员执法靠的啥?

    靠一张嘴皮,一双腿。

    “啥,几个连烟屁股都摸不清的人想跟局子里的人一样来管我们?哈哈哈,这不是酱缸上走路,当心踩空了沾一身霉气喔!”

    这话是刘永胜第一次作为区矿管局长进山检查工作时,碰到一位矿主而听到的第一句“奉承”他的话。第一代中国矿管工作者打头一回穿上警不像警、民不像民的“矿管服”后就没人买过他们的账。

    但是,两位局长加一对兵,4名汉子执着一个图章,依着一张桌子,在区政府一间15平米的招待所内却开始了前人未做过的一项事业。

    刘永胜他们是在向一群法盲加野蛮的人交战。惟一的武器是一张嘴巴。

    一场早于《计划生育法》和《土地法》的规模宏大的《矿产资源法》宣传开始了。26辆(次)宣传车开进9个乡、镇的山庄村寨,458幅高出人头的巨幅永久性宣传标语,横钉竖插在公路旁。马路边、房屋顶、石岩上……《中国地质矿产报》记者刘承国来此采访曾这样描写道:“好些标语、口号统统标贴在明、显、要处……几近是硬性灌输,除非你走路闭上眼睛,否则你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那悬在半空、耸立在大山岩壁上的矿法宣传标语,一个劲往你眼里扎。除非你不听广播或堵上耳朵,否则不论在家中,还是走出门户,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那‘法’的条款,领导人的辅导讲话,一股脑儿地向你耳朵里钻。慢慢地,矿区男女老少,开矿的不开矿的,都知道国家又颁布了一个《矿产资源法》,人们熟悉依法开矿就如同熟悉计划生育一般。”

    刘永胜有一个高招。那年春节刚过,他在区委区政府的支持下,搞起了矿法知识学习考试,而且明确要各单位领导干部参加,你道多少人参加?3,200余众!

    一个小小的坊子区,那么374平方公里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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