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雷正中目标之后,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但是爆炸之前有一刻短暂的却给人感觉非常持久的绝对的寂静。在紧张的气氛当中,只有一点轻微的、遥远的余兴节目乐队的声音造成恼人的涟漪。
宝琳的身子似乎摇晃一下,马里尼的话像凶狠的直拳一样击中了她。她的柔韧的身体绷紧了,她攥紧了拳头——就好像她拼命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来防止自己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她的黑眼睛瞪圆了,她张开了鲜红的嘴唇,似乎要说话。
但是马克粗暴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你们到底在发什么疯,说什么蠢话?”
“谋杀。”基斯说,“如果警长还在看演出,你最好把他找来。”
马克没有动。
基斯又补充说:“如果你不去,我愿意去。”
马克没有回答,却敏捷地挪动了身子。他的手放在了门把手上,他猛地推上了门。门锁“咔嗒”一响。
“不行,你不能去。马里尼,你能不能解释一下——”
“马克!让我来处理。”现在宝琳的声音已经平静了下来,变成了一种严厉的、干脆的、专横的声音。她的语速缓慢,咬字清晰;她的眼睛警惕而谨慎。她朝基斯·阿特伯里走了一步。“好吧,基斯。”她说,“说吧,快一点。”
基斯瞥了一眼马里尼,对宝琳说:“马克,昨天晚上少校离开校门的时候,他说过去哪里吗?”
“你也在那儿,不是吗?”马克·韦利粗鲁地回答。
“是的。他说他要回他的拖车里面拿一件雨衣。但是他说过——不管什么时候——要离开演出现场吗?”
“没有。”马克·韦利生气地皱着眉头,“那又怎么样?他不会告诉我所有——”
“很好,宝琳。”基斯说,“我们挑明了吧。他去了哪里?你打算编什么样的故事?我警告你,你最好想一个合情合理的、能让人信服的故事。”
“阿特伯里。”宝琳的声音像是来自南极,“你被解雇了!从现在开始。去售票车拿你的工资,然后滚开。”
“不行,等一下,汉纳姆小姐。”马克匆忙地表示反对,“这样做不行。我不能让他跑去找警察,兜售他的胡思乱想——我必须要先知道。在搞清楚之前,谁都别想离开这辆拖车!”
基斯朝着车门的方向走去:“我想我们的‘维修工’无法像以往那样轻松地调解这件事情。别挡着我的路,马克!”
马克站在了门口。他比基斯矮半头,岁数也比基斯大得多,但是很显然他有绝对的自信能够守住门口。他稍稍屈着膝,浑如一个准备防守的拳击运动员。
“你听到她的话了。”基斯说,“我不在这里工作了。我要离开。”
“现在还不行。”
马里尼的声音及时地打破了房间里的紧张气氛。“汉纳姆小姐,”他说,“我没有权利问问题,或者强迫你回答。但是如果没有人能够并且愿意解释昨天晚上少校死亡之前的古怪举止,那么基斯的想法就没有错;这种情况下应该通知警察。”
“马里尼!”马克喊了起来,“看在上帝的分上!你不会相信‘大难临头’的牢骚——”
“马克,”宝琳严厉地命令说,“我说了我来处理。”她又转向马里尼,“你说什么古怪的举止?”
“昨天晚上少校离开场地之后,他要去哪里?”
“我认为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确实没有关系。但是如果没有人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那这件事情就和警察有关。如果你愿意告诉他们,最好不过。当然,前提是你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我不知道,能够证明什么吗?”
“不能。这只会让他的死亡看起来更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