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狂舞眩晕之际,灵机一动炮制出来的友情典礼。当然,还有母亲碰巧脱线的毛衣。凯特将她们打起结的毛线抛进夜空中,抛进海浪里,她们大笑起来。那是一种纵情诱人的笑声,而且天真顽皮,就像孩子们在欢笑。当她们鼠窜回来的时候,赫普吉巴发现了这个蠵龟龟甲。她从水里走出来,差点被它绊倒。她站在那里,海浪涌过来,泡沫在她的脚边缠绕,母亲和凯特意犹未尽,还在咯咯地笑个不停。”比上嘴!“赫普吉巴改用格勒语说道,大家立刻安静下来。”看大海给我们送来了什么。“她说道,把龟甲从水里拾起来,象牙色的龟甲光滑圆润,滴着水珠,在夜空的衬托下显得纯洁无瑕。我相信,她们都认为那是一种征兆。她们在海水中将生命联系在一起,一个蠵龟龟甲便奇迹般地被冲到了她们的脚边。在那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年复一年——这个龟甲一直在她们中间传来传去。我记得它在我们家的壁炉架上摆一阵子,然后出现在凯特的书架上,或者在赫普吉巴的这个桌子上。它一定使她们回忆起那些夜晚,回忆起她们在毛线上系的绳结。此刻,我坐在门廊里的摇椅上,用大拇指抚摸着多孔的龟甲,我回头望了一眼那扇蓝色的房门。赫普吉巴显然不在家。我站起身来,将龟甲放回到桌子上,一时间仿佛觉得,这张桌子不仅仅是一段遥远的童年回忆,它好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从十岁开始,我就知道自己会离开海岛。在父亲去世后的第一个圣灰星期三,当牧师的手触到我的额头,我便感到自己像凤凰涅磐一般,从额头上那一小抹灰烬中腾飞出来。我要离开这里,我跟自己说。我要飞走。大学毕业之后,我很少回来,即使回来的时候,也抱着一种漠不关己的傲慢态度。我甚至没有同休在这里结婚。婚礼在亚特兰大市一户人家的后花园里举行,而那个人跟我们只是泛泛之交。我想起凯特曾经跟我开玩笑,说我把家乡的淤泥滩都忘记了,她说的没错。我一直竭尽全力想忘掉这个地方。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站在赫普吉巴的门廊上,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对白鹭岛的热爱。而且,不仅是对白鹭岛,还对我的母亲,那个在篝火旁边跳舞的女人。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我从来没有做过母亲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在海滩上跳过舞。从来没有燃过篝火。从来没有在夜晚同其他欢笑的女人们一起走进海水中,将自己的生命同她们的生命连接在一起。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