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力,只除了在烹饪上没有。另外有两个女佣,菲莉斯和菲比,她们的人生目标似乎就是在没她们事的时候在这里乱搞,需要用到她们的时候又从来见不到她们的人。嗯!”
讲到这里,他站了起来。
“嗯!今天晚上吃过晚饭后,八点半左右,我照常到这里来,其他人则各自去做自己的事。迪蕊开车去布罗根赫斯,出门得太早了。佛提斯丘医生上楼去。我妹妹艾斯黛已经到音乐室,用流行乐唱片来侮辱她的音响。如果她想要吸引人的音乐,她有吉伯特与苏利文③。在一个更好的世界里,各位女士各位先生,流行乐唱片会遭到跟黄鼠狼一样的命运。但这不是我们的重点!”
“同意。”安德鲁·多黎许说。
葛瑞环视这群人。迪蕊坐在另一张织锦椅上,那椅子呈对角线放在房间的西南角。她身后是左边的那扇维多利亚式窗子,积着灰尘的窗帘紧紧拉着,颜色是呆板的棕色上有着隐约的绿线和金线。尼克·巴克里烦躁不安地站在壁炉前,他头顶一小块秃发的地方映照在壁炉台上方的威尼斯式镜子里。多黎许先生一动也不动地站着,一手拿着帽子,另一手拿着公事包,眼睛斜瞥着镜子的一角。
“我再说一次,”主人继续说道,“我差不多在八点半进来这里。至少这一次菲莉斯和菲比没有把事情完全搞砸。朝西的这两扇窗子都照应该的样子大开着,事实上现在它们也还是开着,不过左边那扇窗没有像现在你们看到的拉起窗帘。当时天色还很明亮。我坐在书桌旁这张旋转椅上,写下几点注意事项,关于一封要寄给《泰晤士报文学增刊》的信。我打算把这封信口述给我的秘书,她到伦敦的哈克特书店去替我带书了,但她没回来吃晚饭,而就我所知,她到现在还没回来。”
“没错,潘!”迪蕊向他确认。“斐伊没坐三点五十分那班车回来,我本来还以为她一定会坐九点三十五分这班。但她两班都没搭,我们的客人都可以告诉你这一点。”
“嗯、嗯、嗯,”潘宁顿纵容地说,“无疑她自有打发时间的方法。尼克·娃朵小姐是位非常动人的年轻女士。要不是我自己已经着迷于这么一位迷人的太太……”
“哦,潘,拜托!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确实是不知道,我亲爱的;我从来没调查过。无论如何,就算我不指出这一点,安德鲁也会第一个指出,这也不是我们的重点。我们继续说我们的故事。
“到九点半”——他伸出左手腕看看手表——“我已经完成了原本打算做的工作。我把写好的注意事项推到一旁,现在它还放在桌上。当时天色已经开始暗了。我从旋转椅上站起来,坐在书桌左边这张安乐椅里,面朝左边那扇窗户。我坐在那里看着草坪对面的花园,陷入了沉思。”
潘宁顿·巴克里再度挺起身子,脸上掠过一抹梦幻的神色。那优美的声音轻轻地说起话来,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什么是真正的善?’我在沉思中问。
“法庭说是秩序;
“学校说是知识;
“智者说是真相;
“愚人说是享乐……”
他没再说下去。
“真是的,潘宁顿!”多黎许先生带着一点爆发性的情绪说。“我习惯了你变化多端的情绪,因为我必须习惯,但这太过分了。在这种时候引述诗句——”
“诗句?安德鲁,俗人的脑袋还真神秘。那是一段歌词,而且是很不怎么样的歌词,尽管它有种浮夸的朗朗上口性。不管了!你们要证据吗,你们每个人?看那里!”
“什么?”迪蕊叫道,像被烧到一样突然坐直身子。“什么?在哪里?”
“是的,我亲爱的,刚才我是在看你。在地板上。就在你左脚旁边,但比较靠近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