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一些演员在卖力地演出。一名女子穿着有很长下摆的白色纱衣和紧身裤,正在两根高柱间的一根长绳末端来回摇摆。然后她飞起来,又被在另一根长绳末端晃动的人握住了脚踝。接着她转过身,抓住绳子,把自己拉回她原本的位置,再重新开始做同样的表演。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一个家伙正在一只足有二十尺长的椭圆形大轮子上奔跑,当轮子竖起来的时候,那个人就比时刻可能摔断脖子的荡绳的女演员还高了。麦特还能看见一个赤裸胸膛的男人让三颗光可鉴人的球在他的手臂和肩膀上来回滚动,却从不用手去触碰它们。这的确很有趣。麦特觉得自己也许可以做同样的事,至少这些球不会让你流血和骨折,他往后的人生中大概还要受不少的伤。
不过,真正吸引麦特的还是那一排排整齐拴缚的马匹。那是很长的马队,二十几个人正在寒风中将马粪铲进手推车里,这里至少有几百匹马。卢卡似乎曾为某个霄辰驯兽师提供过庇护,因此得到丰厚的奖赏,女大君苏罗丝亲笔签署命令,允许他能够保留自己的全部牲畜禽兽。麦特的果仁还是安全的,并不是因为苏罗丝制定的马匹抽取办法并没抽到果仁,而是因为果仁还在泰拉辛宫的马厩里,所以麦特现在不可能得到他的马。加上泰琳在他脖子绕了根套索,她肯定不会让他很快离开。
麦特转身离开,开始考虑如果和卢卡谈不妥,就让车尔从这个马戏团里偷走几匹马。虽然车尔看上去肥胖蠢笨,但麦特知道,做这种事对他来说就如同闲庭信步,肥车尔是偷窃和骑术高手,就连马驹也能被他驱策疾驰。不幸的是,麦特怀疑自己可能没办法骑在马鞍上跑过一里路。不过,他必须考虑这项行动,因为他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麦特继续费力迈着步子,无聊地看着那些演员走钢丝演杂耍,他很想知道自己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该死的!他是时轴!他周围的世界应该因他而改变!但他被困在艾博达,成为泰琳的宠物和玩具。那个女人甚至还没等他的伤彻底痊愈,就扑向了他,就像鸭子扑向一只甲虫!而其他人竟然都觉得这是一件有趣的事。奈妮薇有那些家人奉承效忠,对一切都颐指气使。一旦艾雯搞清楚那些任命她为玉座的两仪师疯子们根本不是真正想拥戴她,塔曼尼和红手队就会将她带走。光明啊,伊兰也许已经戴上玫瑰王冠了,他根本还不认识这个女孩呢!兰德和佩林也许正躺在某座宫殿的壁炉前,一边喝着美酒,一边讲笑话。
他揉搓着前额,露出痛苦的表情。一团纷乱的色彩似乎正在他的脑海中旋转,最近,每当他想起兰德或佩林时,就会出现这种情形。他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知道,他只希望这些事情能够全部停止,希望能离开艾博达;当然,还要得到烟火的秘密。不过逃跑比烟火更重要。
汤姆和贝瑟兰还在他们分手的地方等着他,现在他们正在卢卡那辆富丽堂皇的马车前和这位马戏团主喝酒。麦特并没有立刻走过去,不知为什么,卢卡完全不喜欢麦特,麦特对他也没什么好看法。当然,卢卡的确有他可恶的地方,他总是那样洋洋自得,自以为是,不停向身边所有女人献殷勤,似乎以为全世界的女人眼里只有他。光明啊,这家伙已经结婚了!
卢卡躺在一把镀金的椅子里,那一定是他从哪座宫殿里偷出来的。他一边大笑着,一边向汤姆和贝瑟兰挥手,十足像个贵族老爷,而汤姆和贝瑟兰只是坐在他两旁的凳子上。卢卡穿着色彩鲜艳的红色外衣和斗篷,上面用金线绣着星星和彗星,就算是匠民穿上这种衣服也会不好意思的!他的马车更是会让匠民也无地自容!这辆所有地方都被涂漆的马车,比亚柳妲的那辆要大许多,红蓝底色上还画着许多银色的月亮和金色的星星与彗星。与之相比,贝瑟兰身上绣着俯冲鸟雀的外衣和斗篷就太过平淡无奇了。汤姆正将一杯葡萄酒从他白色的长胡子下面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