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边帽扣在头上。小花样?小花样!该死的!他进来时就把斗篷随便堆在门口,当他弯下腰捡起斗篷时,又不由得轻哼了一声。他在这张凳子上已经坐了快一整天,但也许只有当他解开亚柳妲的谜题时,才可能获得一点进展。警铃还是报时钟,和这些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你不是已经属于另一个人的话,我也许想要亲吻像你这样聪明年轻的男人,”她用明显带着暖意的声音说,“而且你的屁股是这么漂亮。”
麦特猛地直起身,努力让后背朝着亚柳妲,他的脸颊已经非常热了,他可不想让亚柳妲看到他脸红。现在他已经能让自己忘记身上穿着的是什么了,除非有人向他提起这件事。在酒馆里总是难免会有这种意外,当他还只能平躺,腿上打着夹板,肋骨用皮带束住,全身裹满绷带的时候,泰琳就把他所有的衣服藏起来了,麦特至今都没找到那些衣服,不过那些衣服一定只是被藏起来,而不是被烧掉了。不管怎样,她不可能永远管住他。现在麦特身上属于自己的东西只剩下他的帽子、围住脖子的黑色丝巾和那个用皮绳挂在他衬衫里的银狐狸头,还有他的小刀。如果没有这些东西,他可就真的要坐立不安了。当他终于能从那张该死的床上爬下来时,那个该死的女人已经为他做好全套的新衣服。她甚至就坐在他身边,看着那些该死的女裁缝一寸一寸量过他的身体!现在,雪白的蕾丝缎带围在他的手腕上,几乎完全遮住他的手,更多的蕾丝缎带从他的领口溢出来,一直延伸到他该死的腰上。泰琳就是喜欢看男人身上有很多缎带。他的斗篷是耀眼的亮红色,紧紧裹住双腿的马裤也是同样的大红色,而这件斗篷的滚边还是金线绣成的漩涡花纹和白色玫瑰;在左肩部位,一片椭圆形白底色上还绣着密索巴家族的绿色剑锚标志。他的上衣底色是只有匠民才会使用的亮海蓝色,胸口和袖子上都绣着金色和红色的提尔迷舞图案。他完全不想去回忆自己不得不怎样做,才让泰琳没有在他的身上装饰珍珠、蓝宝石,以及天知道是什么种类的珠宝。而且,这件衣服太短了,简直是短得下流!泰琳也喜欢他该死的屁股,而且她似乎并不在意让别人看到它!麦特将斗篷在肩膀上撑开,至少这样能遮住他的身体,然后从门边抓起齐肩高的行路杖,他的屁股和腿只要走起来就不会痛了。“好吧,两三天。”麦特竭尽全力以最庄严的声音说。
亚柳妲轻笑一声,但麦特还是听到了。光明啊,一个女人的笑声真是比码头上一个流氓的连串恶骂更厉害!亚柳妲肯定是故意的!
一瘸一拐地从马车厢里走出来,麦特站在木制阶梯上,用力摔上车厢门。下午的天空就像早晨的天空一样,狂风呼啸,暗淡无光,彻底被乌云覆盖,凛冽的寒风不时像刀子般划过皮肤。阿特拉没有真正的冬天,但现在这种天气也已经够受的了。海面上风暴不断,陆地也在下着带冰粒的雨,潮湿的天气让这里显得比大雪皑皑的北方更加寒冷难耐,即使在没有下雨的时候,脚下的地面也满是泥泞。麦特紧皱双眉,蹒跚地向远处走去。
女人!不过亚柳妲的确很漂亮,而且她知道如何制造烟火。一个铸钟匠?也许他能在两天之内就解开这个谜题。至少亚柳妲现在还没有要追逐他的意思。最近似乎有许多女人都这么做。泰琳是不是对他做出了某种改变?让女人们都像她那样开始追逐他?不,这太荒谬了。风吹起他的斗篷,但他并没有心思去管斗篷。两名身材苗条的女子正从他身边走过,麦特猜她们应该是走钢丝的演员。她们都向他露出媚气十足的笑容,麦特也向她们报以微笑,并竭力让自己的脚步稳一点。泰琳并没有改变他,他还是以前的那个麦特。
和汤姆向麦特讲述过的流浪马戏团相比,卢卡的马戏团大了至少五十倍,许多五颜六色的帐篷和马车散布在一片广大的地区里,就像一座大村子。尽管天气很糟糕,麦特还是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