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午后,使那树林看起来少了些不吉利的兆头。然而当马里诺和我越来越靠近那方小空地,一种模模糊糊、忽隐忽现、难闻的人体血肉腐烂气味,像个隐伏的恶毒提醒者,在我们周围跳动着。松枝落叶因铲子的刮削,筛子的过滤而被搬移到一旁,堆成小山。这场谋杀事件残存的实物见证要从这块地方消失,还需要一段时间和很多的雨水来帮忙。
马里诺带来了一个金属探测器,而我拖着个铁耙。他拿出他的香烟,开始四处搜寻。
“在这儿进行扫描没什么用处,”他说,“这块地方一定已经搜查过不下6次。”
“我猜步道部分也彻底搜索过了。”我说,回头看着圆木铺就的小径。
“不一定,因为去年秋天那对情侣被带来这里时,那条小径应该是不存在的。”
我了解他的话。那重新散有落叶的小径,有着经践踏过后变硬的地面,这是因为警察和其他人等进出现场时所踏出来的。
他估量着树林说道:“事实是,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停的车,医生。就假设是在我们停车地方附近,然后依照我们走过的途径来到这里。可是那更得假设那名杀手的确是蓄意往这里走来的。”
“我觉得那杀手知道他要去哪里,”我回答,“没有道理去假设他是随意打圆木铺就的道路那边往这儿走来,然后很偶然地在黑夜中停在这里。”
马里诺耸耸肩,拧开金属探测器。“试试无妨。”
我们从现场周围开始扫描,横过小径两旁有几码宽的灌木矮树丛和树枝,慢慢地顺着往圆木铺就的道路方向走。将近两小时,我们探查所有树林灌木间有可能是人走出的步道,而探测器第一次响起那高频率的声音,却只是为我们的努力奖赏一个空啤酒罐,第二次则是一个生锈的开瓶器。一直等到我们来到树林的边缘,可以看到我们的汽车时,第三次的响声才响起,这回我们发现一个散弹猎枪的弹壳,红色塑料上的颜色因暴露在外多年而褪色。
我靠着铁耙,沉闷地盯着小径,思索着。我仔细地回想希尔达说的,有关另外一个地方,也许是那杀手把德博拉带去的地方,我想像着那块空地和尸体。我第一个想法是,如果德博拉曾短暂地从杀手手中逃脱,那有可能发生在黑夜中,她和弗雷德从圆木步道上听令穿过树林到那块空地的时候。但当我往树林子看去时,这个理论似乎不能自圆其说。
“让我们先假设我们面对的只有一名凶手。”我对马里诺说。
“好吧,我在听。”他用外套袖子擦擦额头。
“如果你是那个绑架了两个人的凶手,然后强迫他们,也许用枪,来到这里,你会先杀谁?”
“那男的会是个较大的麻烦,”他毫不犹豫地接腔。“我呢,会先对付他,把那小女孩留到最后。”
那仍然不容易去想像。当我试着去设想一个人强迫两个人质在黑夜中穿过这片树林,我一直碰到个疑点。这凶手有手电筒吗?他这么熟悉这个区域,甚至闭着眼都可以找到那块空地?我把这些疑问告诉马里诺。
“我也试着在想像同样的疑点,”他说,“我有两个解释。一是,他也许绑住了他们,把他们的手捆在背后。二是,假如是我,我会抓住女孩,把抢抵住她的肋骨,然后往树林走去。这会使那个男朋友像绵羊般乖乖听话。一个不小心,他的女朋友就可能被射杀。至于手电筒呢?他必须有些什么让他可以清楚地在这儿看到东西。”
“你如何能够握一支枪,一个手电筒,还同时挟持那女孩呢?”我问。
“很简单。要我做给你看吗?”
“不特别想要。”他向我走来,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那铁耙。老天,医生。不要那么胆小。”
他把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