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劳顿微笑道:“这就对了,林太太。我不能再留在这里惹人嫌了。要知道律师正在找人供他咬一口,不要把自己腿伸出去给别人开客饭。听说律师还要求赔偿了,是吗?”
“赔偿要求十五万元。”
“好呀,”高说:“在这种情况下,我建议你不要和赖先生或任何人乱说话。‘不予置评’这一招可以省你不少钞票。”
“你真能帮忙。”我告诉高先生。
他站起来说:“我总是好打抱不平,我看到林太太根本不知道保护自己的权益,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在说话上吃了大亏。她不知道别人为了自己利益,多会出卖朋友,也不知自己要负多少责任。”
“要负多少责任?”林太太说:“我要负多少责任?”
“这要看你今后做法来决定了。”高告诉她:“他们也可以把你变成被告的。”
“那怎么可能!他们没有理由这样做,我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说过什么话。”
我走向前门,说道:“也许我们会再见面,林太太。”
高还在问:“林太太,你有律师吗?”
“律师?”她说:“我要律师干什么?我没有律师。”
“我有一个非常好的法律事务所,在本市替我招呼工作。”高说:“我会告诉他们,你有需要时,请他们帮你忙。”
“我会有什么需要?我不要什么鬼律师。”
“也许有点用处。我可以确定律师会建议你,绝对不和任何人讲话,除非他在场,否则更不能给别人什么口供书。”
“反正我是不会去找律师的。不过有一点你是对的,从今以后,天皇老子来我也不开口了,我反正已说多了。”
“好了。”我告诉高劳顿:“我们走吧,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帮你一个大忙。”
“没关系。”高说:“实际上,你要能帮忙是两天前,你找到韦太太的时候,假如能立即通知我,那个时候你恰不肯通知我。我知道你一定有人守候这个地方,韦太太走了,你倒反而来通知我了。”
“我告诉你我昨天很忙,我一回来就尽快告诉你了。”
“你至少应该打个电话给我。”
“假如你还记得,”我说:“你已经不是我们雇主了。”
“没错。”他说:“我已经不是你们的雇主了,你们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们什么,不过我感觉我对林太太应该有份责任。我来这里来访问她的时候,她多友善。假如我是你,林太太,今后不论什么人问你韦家的事,一律用‘不予置评’回答。我自己当然清楚,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任何谋杀或怀疑有什么谋杀,你讲话真是非常有分寸的。”
“谢谢你,高先生,谢谢你。”
“不要紧,我这么说目的不过是告诉赖先生,据我的经验来评定,你说话很小心,从来没有说过什么谋杀、死人,这一套。”
“是的,本来就是这样,不过我渐渐知道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了。”
我们两个人一起离开,两个人都和她握手,都告诉她这次拜访十分愉快。
我们一起坐进高先生的车子,高发动引擎说道:“你这个小浑蛋,我现在知道了你为什么来告诉我韦太太回家了。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让我坐失良机。现在我们扯平了,你不欠我,我不欠你。”
我告诉他:“你看的不见得正确。”
“什么地方错了?”
我说:“我欠你一点,我总有一天会好好还你……我在前面下车,我搭巴士回去。”
他微笑道:“你想回到林太太那里,也想叫她写张口供书给你。门都没有,赖先生,你想离开车子可以,但是不是在巴士站,你可能要另外想办法回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