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上楼时,碰到了马尔耶特。马尔耶特一脸愁容,有坏消息流传的时候,他总是这样一副表情。
“我必须恭喜你的驾驶之旅,里夫斯,整个会所都传开了。不过,我一想到那个可怜的家伙戴夫南特——我正在琢磨,你认为陪审团可能会发现戴夫南特精神不正常吗?为什么我们总是认为杀人的那些人都是疯子呢?很明显,如果一个人很绝望,他就会那么干。就你对戴夫南特的了解,你认为他神智健全吗?”
“亲爱的马尔耶特,”里夫斯说,“你又直接跳到了结论。警方逮捕了戴夫南特,是因为自谋杀案发生以来,他的行为遭到了怀疑,他不得不向警方解释一切。就我所知,警方没有对他提出任何诉讼。”
“恐怕事实很清楚,”马尔耶特摇了摇脑袋说,“如果没有犯罪感作怪,一个人不会那么小心地把自己藏起来。不过,我还是要问自己,这是一个健全的人会做的事儿吗?”
里夫斯发现大家都认为戴夫南特有罪,他有一点儿失望。他认为,人们的想法完全不合理。他要去找卡迈克尔,希望他那儿有些启发性的新观点,可是戈登让他很泄气。
“卡迈克尔说,他对整件事儿都厌倦了,他要把精力放到高尔夫球上了。说到戴夫南特时,他咬牙切齿的,我想仅仅因为他不是布拉泽胡德,他就想要看到戴夫南特被吊死。人性真够奇怪的。”
“好了,戈登,我见到了伦德尔·史密斯,她向我说明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走,到我的房间坐一会儿,让我给你说清楚,然后我们再把整个案件想一遍。”
戈登对伦德尔·史密斯的谈话无动于衷。“在我看来,”他说,“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把戴夫南特置于更不利的地位,而不是相反。我们一直在找的东西就是动机,现在,动机已经找到了。戴夫南特无时无刻想让布拉泽胡德滚开,摆脱了那个蛀虫,他就清除了和那个寡妇结婚的障碍。我希望她答辩的时候不会向律师供出一切。”
“让我挂心的是,”里夫斯反对说,“没有人比伦德尔·史密斯更清楚是什么让戴夫南特成为杀人犯的,然而没有人能够更加确定戴夫南特的清白。我的意思是,对于戴夫南特的罪行来说,最有力的证据不就是她极力想要证明他的清白?”
“你的意思是说,‘不可能的反向推理原则’?嗯,就我个人来说,我不认为女人的感觉有什么大不了。”
“我认为你在自相矛盾,戈登。就在前几天,你还说你宁愿相信人,而不愿意相信现象呢。”
“但是她的感觉可不是证据。我宁愿相信她说她了解戴夫南特,而不愿意相信她说那些话是为了说服别人认为她了解戴夫南特。我必须说,就妇女的直觉来说,这是最准确的表述。”
“哎哟,嗨!你想得太多了。”
“好吧,你想想看,她说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也因为你信任她的直觉。她说她信任她的直觉,因为她的直觉从未让她失望过。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睁着一双大眼睛,嫁给了布拉泽胡德那样的卑鄙的、心胸狭窄的骗子。要是妇女的直觉有什么可以称道的话,她的直觉为什么不告诉她,她把自己白白地送给了一条下流的、小气的蛀虫?”
“行了,别管她的直觉了。我要重新开始思考,不带一丝偏见,也不对戴夫南特作有利或者不利的假设。我要你帮助我仔细检查我们搜集到的所有证据,看看我们是否能够从中有所收获。因为我们还没有这样做过,把与戴夫南特有关的和无关的线索全部清理一遍。”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进行有声的思考?让我坐在你对面,一遍又一遍地说‘亲爱的里夫斯!到底……’好吧,开始。”
“得了,想一想,我们检查布拉泽胡德尸体的时候,所发现的最不合逻辑的事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