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哈勃是考林领主的责任,他没有权力抛弃他的人民。”那就是说,她并不是在对他生气。
佩林皱起眉。她认为他在感到惭愧?与菲儿的生命相比,索哈勃的麻烦根本不值一提。但佩林还是调转了马头,让自己只看见河对岸的灰色城墙,而不是那些正在倒空粮袋的孩子们深陷在眼窝中的眼睛。每个人都有做不到的事情,他只能做自己必须去做的事。“安诺拉对于这里发生的事情有什么看法?”他皱起眉头。那名两仪师保持着沉默,但佩林相信她肯定是听见了。
“我不知道安诺拉在想什么。”贝丽兰同样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实际上,她是故意要让安诺拉听到。“她已经不像我以为的那样有前瞻性了,现在,要由她来修复被她破坏的一切。”说完,她就调转马头走开了,完全没有看那名两仪师一眼。
安诺拉盯着佩林,眼睛完全不眨一下:“你是时轴,但你仍然只是因缘中的一根丝线,就像我一样。即使是转生真龙,也只不过是因缘中的一根丝线。一根丝线无法决定自己将如何被编织,时轴也一样。”
“这些丝线都是人。”佩林疲倦地说,“有时候,也许人并不想无缘无故地就被编织进因缘。”
“你觉得这有什么不同吗?”安诺拉没有等待回答,已经提起缰绳,踢了一下她胯下脚踝纤细的深褐色母马,追赶贝丽兰去了,她的斗篷披散开来,飘扬在她身后。
她不是惟一要找佩林谈话的两仪师。
“不!”在听过森妮德的要求之后,佩林坚定地答道。他轻轻拍抚着毅力的脖子,但需要安抚的不是这匹马,而是它的主人。他现在只想远离索哈勃。“我说过了,不,这就是我的意思。”
这名肤色白皙、身材娇小的两仪师僵硬地坐在马鞍上,如同一尊冰雕,只有她的一双眼睛好像两颗冒火的煤块,佩林能隐约闻到她身上散发出遭受冒犯后的怒火。森妮德在智者身边就像牛奶一样温柔,但佩林不是智者。在这名两仪师身后,奥哈莱黝黑的面孔仿佛石雕一般坚硬,他黑色卷发上的缕缕灰丝如同洒落的一层霜雪,特瑞那张带着卷曲胡须的面孔已经变得通红,他们不得不接受他们的两仪师和智者间的关系,但佩林不是……寒风吹起他们的护法斗篷,他们空出的两只手随时都可以拔剑出鞘。护法斗篷在空中飘摆,不断地变幻出灰色、褐色、蓝色和白色,这总比看到它们让一个人的部分躯体消失要好一些,至少会好一点。
“如果有必要,我会派伊达拉带你回去。”佩林发出警告。
两仪师的面孔如同寒冰,双目喷出怒火,但佩林还是察觉到她的一丝颤抖,那让她额头上那颗白色的宝石也微微摇摆。佩林的鼻孔中渗入了鱼钩一样锋利的气味,这些并不是因为她害怕被智者带回去,而是因为佩林的冒犯。他已经愈来愈习惯冒犯两仪师,这非智者所为,但他看不到别的选择。
“你呢?”佩林问玛苏芮,“你也想留在索哈勃吗?”
这名身材苗条的两仪师以说话直率著称,虽然属于褐宗,但她在这方面却很像绿宗两仪师。现在,她只是平静地说:“难道你不会派伊达拉带我回去吗?要做的事情很多,我们并不总能自己选择该做些什么。”这让佩林忽然想起,他还完全不知道玛苏芮为什么要秘密去见马希玛。她是否在怀疑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这名两仪师的面孔上始终都带着那副漠然的面具。克凯林在走出索哈勃之后,脸上就一直都是一副无聊的表情,他显得很颓废,仿佛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值得担心的事情,他的脑海中也不存在任何想法,但他的脊背一直挺得笔直,只有白痴到极点的人才会相信这名护法的表情。
随着太阳愈升愈高,索哈勃人继续着他们的工作,他们似乎想要在这样的劳作中忘记身边的一切,害怕只要一停手,恐怖的记忆就会回来。佩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