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道。
一座吊桥,一些岸边建筑,一群在岸上挥动双手注视他们的人。
“诺松,”艾柏格说,“现在大约是下午三点十五分。”
镜头一直对准岸边不动:树林,牛群,还有房子。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沿着运河边的小路散步,她穿着一件棉布做的蓝色洋装,绑着两条小辫子,脚上穿着木鞋。有人从船上丢一个硬币到小路上,她把它捡起来,面带羞涩地行了个礼,表情看来有些困惑。更多的钱币从甲板上丢出,她跑了几步一一将它们拾起。画面又回到船上来,有个女人用两只涂有指甲油的手指夹住半元银币,镜头往上移,是贝乐米太太,她将钱币往外丢。岸边的小女孩右手满是钱币,她瞪着蓝色的大眼睛,满脸的疑惑。
马丁·贝克没去看这些。他听见艾柏格做了个深呼吸,柯柏坐在椅子上蠢蠢欲动。
从一名来自奥勒冈克拉马斯佛斯、从事社会工作的女子身后,罗丝安娜·麦格罗从左而右穿越遮雨甲板。她并不是单独一人,在她左侧有个戴运动帽的男人,紧紧地靠在她身边。他大约比她高一个头,有那么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在背景较亮的一刻,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侧面。
每个人的目光都捉住了这个镜头。
“先停在这儿!”郡警察长说。
“不,不要。”艾柏格说。
摄影机没有再回到船上,只见无数绿岸滑过镜头,草地、树丛,还有在微风中轻颤的绿阴。终于,点点滴滴的夏日乡景逐渐消失在白点身后。
马丁·贝克自胸前的口袋取出手帕,将它紧抓在手中,擦干颈边的汗水。
出现在画面上的是全新而叫人惊讶的景观。运河既在他们身前也在他们身后,它婉蜒流过一段长而一望无际的绿地,左边有一条小径,再往左深入陆地,可见围篱内几只吃草的马匹,一群人正顺着小径散步。
艾柏格在郡警察长有机会开口前就说话了:
“现在是罗克森湖的西边,船已经开过柏格水闸,在这段时间,摄影师一定已经先去过勇司布洛,因为在到达伯伦斯堡的水闸之前,还有一个水闸。这时候的时间大约是下午七点。”
在前方远处可见一艘挂着哥审堡旗帜的白船,小径上的人群走近了些。
“谢天谢地。”艾柏格说。
只有马丁·贝克知道他的意思。因为船在闸道中时,拍影片的人可能会选择随着导游下船,到伏瑞塔的修道院附近参观。所幸他没有。
接着出现的是一艘船的画面,它正慢慢地沿着运河行驶,在傍晚夕阳的衬托下,冒出一阵阵灰白的烟雾。
但放映室中没有人再看这艘船一眼,他们的注意力全投注在逐渐走近的人群。这时已能辨识出他们每个人的面貌。马丁·贝克立刻认出古尼斯·弗拉特,来自安卡拉,一名二十二岁的医学生,他走在大伙儿的前面,向他身后的人频频招手。
然后他看到了她。
大约在这群人身后四十五英尺处,有两个落后的身影,其中一个正是罗丝安娜·麦格罗,依旧穿着宽松的长裤和暗色毛衣。在她身旁跨着大步走的还是那名戴着运动帽的男人。
他们还在离镜头很远的地方。
“希望这段影片够长。”马丁·贝克暗自祈盼着。
他们走近了些。摄影机的位置并没有移动。
能看清楚他们的脸吗?
他看见高个子的男人扶住她的手臂,好像是要帮她通过小径上的一个水坑。
他们停下脚步望着船,船只缓缓通过并逐渐藏住他们的身影。他们消失了。但打克拉马斯佛斯来的贝乐米太太,倒是比往常更加顽固地定在摄影机前。罗丝安娜·麦格罗从船边走过,可以清楚地看见她往小径走下去。她停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