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加拿大湖区的一个幽僻的小岛上。那里湖水清凉,在炎热的夏天常吸引蒙特利尔和多伦多的市民去那里休闲度假。就这么一点特色,似乎还不足以打动我们这些心理学系的学生。然而,我们还是去了那里。
失望之余,同行的二十多人当天就回蒙特利尔去了。只有我一人独自留下,准备在那里待上一两个星期,为的是把几本该读而没读的法律书读完。
那时正值九月下旬,肥硕的鲑鱼和狗鱼在湖底悠闲地游动。它们要等北风和早霜降临,气温骤降后才会慢悠悠地游到湖面上来。枫树林已透出绛红和金黄的色泽,潜鸟的叫声像人的疯笑,在隐蔽幽静的海湾上空回响。这么古怪诡异的叫声,在夏季是从来听不到的。
只身一人留在孤岛上读书,和我相伴的仅有一座两层的度假小屋和一条独木舟。其间,唯一可称作打扰的是一些小花栗鼠,以及附近的农民每周上岛一次来送新鲜鸡蛋和面包。一切都很好!
不过,我的同伴们在离开小岛时曾得到过多次警告,要他们提防印第安人,晚上也不要独自在外面待得太久以免冻伤,因为这儿气温会降到零下四十度。他们走后,我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小岛远离人烟,与世隔绝,方圆六七十里内没有别的岛屿。大片的森林就在我身后不到两三米处,没有任何人居住和活动的痕迹。不过,小岛看起来虽笼罩在荒凉和沉寂中,那些岩石和树林间似乎还回荡着两个月前人们留下的欢声笑语,时时唤起我的回忆。当我走在岩石间时,我会恍惚觉得有人在叫喊,而且不止一次,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住的小屋共有六个小卧室,每个卧室都用松木板隔开,里面放着木制床架、床垫和一把椅子。我在这些房间里只找到两面镜子,其中一面还是破的。
当我在屋子里走动时,木地板会吱吱作响。房间里分明还残留着先前住客的痕迹。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真是独自一人留在这儿,不由得希望能找到某个落下的伙伴。或许,他正费力地要挤进一个根本容不下他的箱子里,躲藏起来。有一间卧室的房门比较沉,打开它颇费时间。我便自然而然地想到,或许有人正藏在卧室里,紧拉着把手。我若打开门,迎面就会撞到那人的双眼。
整幢房子上上下下走了一遍,我决定把自己的卧室设在一间有着小巧阳台的房间里。小阳台就在走廊的上方。房间很小,床却很大。那床垫是所有房间中最好的,还有一扇小小的气窗可以看日出日落。我的卧室下面是客厅,那是我起居和阅读的地方。
岛上到处生长着枫树、铁杉和雪松。前门和走廊前唯有一条小径穿过森林直通湖边码头。林木紧紧围着小屋,最细微的一阵轻风,也会让枝条擦到屋顶,轻扣到小屋的木质墙壁。日落后不一会儿,夜色便浓得化不开,在门外十码远的地方,仅靠客厅四扇窗户透出的灯光,一英尺外的东西就休想看见,稍走几步便有可能撞上树干。
我利用那天剩余的时间忙着把自己的东西从帐篷搬进客厅,补充食品储备,还砍了许多木头,以备一星期的生炉取暖之用。将近日落时分,我又划着独木舟绕小岛巡视一圈。在此以前,我是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做这些事情的,现在一个人离群索居,就不得不自力更生了。
上岸时,我这才感到小岛是那么孤寂。日落西山,北方透出一点暮色微光。黑夜转眼就要降临。好在独木舟已安全靠岸,我把它翻转过来,摸索着沿那条林间小路回到走廊前。六盏灯立刻在前屋亮起,但到我去厨房用餐时,屋子还是影影绰绰的。灯光不够亮,我甚至能从屋顶的空隙间窥见星星。
那天我睡得很早,四周一片静寂,连一丝微风都没有,除了吱吱作响的床架和窗外潺潺的溪流声外,我却听到了一种异样的声响。半夜醒来,那寂静沉沉地压在我身上。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