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
这段话末的“解冻”一语,招来了麻烦。
一月十四日,《四川日报》刊载署名“春生”(注:按照当时的习惯,这种批判文章很少署真名,这也表明了批判者的心虚。)的《百花齐放与死鼠乱抛》一文,对《星星》主编的“解冻”一语进行批判:
“这无异乎说在‘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公布之前文艺是被冻结了的,也即是说根本没有文艺的。”
文章指责《星星》不是“百花齐放”而是“死鼠乱抛”。作者列举了《星星》创刊号上的一首诗《吻》,以为“与二十年前曾在蒋介石统治区流行的‘桃花江上美人窝’‘妹妹我爱你’之类的货色差不多的”。
就这样,《星星》在问世不到半个月,便遭到批判,但是并没有涉及流沙河,没有涉及《草木篇》。
一月十五日《四川日报》又载“金川”的《从“坟场”和“解冻”想到的》一文,也只是就“解冻”一语进行批判。
不过,这么一来,《星星》引起了“批判家”们的注意。于是,有人细细“扫描”《星星》,终于把“批判”的目光投向了《草木篇》。
一月十七日《四川日报》发表了署名“曦波”的《“白杨”的抗辩》和《“仙人掌”的声音》,仿照《草木篇》的笔调,首次公开批判《草木篇》。文中以“白杨”的口吻写道:
“可是你呵,写诗的流沙河!在鲜血绽出花朵,眼泪变为欢笑的今天、却把我当作你笔下的奴仆,曲解我的精神,任意把我作贱!”
文中以“仙人掌”的口气,发出呼吁:
“我为什么发声,我为什么抗辩,请参看《星星》创刊号,流沙河的《草木篇》。”
这么一来,《草木篇》引起了注意。
此后,《四川日报》接连发表文章,抨击刚刚创刊的《星星》,点名的作品为《吻》和《草木篇》。
对于《吻》,批判了几句“把色情当爱情”之类,批判的调子难以升高。《草木篇》则不然,随着批判的升温,也就开始上纲了,从政治的角度加以拎高。有的文章甚至说“《草木篇》是极少数不愿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的分子感到一个阶级灭亡,充满了没落的情绪,要咿咿唔唔地为旧社会的灭亡唱挽歌!”
须知,流沙河的父亲有二十亩土地,成分是地主。这样的政治性的批判,已经把二十六岁的流沙河推到岌岌可危的地步。
不过,也有不少人不同意这样的政治性批判。二月八日、十二日,四川省文联文艺理论批评组两次召开座谈会。如当时《四川日报》所报导的那样:
“邱乾昆、晓风、沈镇、华剑等发言支持《草木篇》和《吻》,认为它们不应该受到人们那样的批评。邱乾昆认为《草木篇》的弱点只是立场不明确,在客观上会引起不良的效果。沈镇说,《吻》不是黄色的,难道人们在吻的时候也要喊一声共产主义万岁吗?《草木篇》只是有些含糊,从这方面来讲,它并没有错。晓风认为《四川日报》上对《草木篇》和《吻》的批评文章是用教条框子去套,而不是从生活上看,这些批评是不实事求是的。他说:‘我非常痛恨’……”
随着中国“大气候”的转暖,在二月底,批判开始降温,《四川日报》不再发表对于《草木篇》的批判文章——因为毛泽东作了《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的讲话。
流沙河从危机中解脱,松了一口气。
流沙河回忆说,报上再度提《草木篇》,是在六月初。不过,不再是继续批判《草木篇》,而是否定年初对于《草木篇》的批判。
那时,四川省文联邀请作家、教授、文艺批评家开座谈会,大鸣大放。
四川大学中文系教授、老作家张默生站出来,认为那场对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