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沉闷的声响。
折叠床上躺着一个陌生女人,眼睛被毛巾蒙住,手脚分别被麻绳绑在四角的铁管上,一动也不动。我战战兢兢地伸手去摸她的脸颊,皮肤还有弹性,但毫无生气,冰凉冰凉的。那寒冰般的触感从指尖直传到我的肩膀。
“天哪,我闯下大祸了。”
我的病又发作了。在那段无记忆的时间里,我竟然犯下了如此骇人的罪行……
“啊啊,怎么办啊。”
我只想赶紧离开,踩着梯子往上爬的时候,不小心一脚踏空,右腕严重擦伤。走出库房,刚把门仔细锁好以防别人进入,却又想起地下室的灯忘了关。
“可恶!”
突然涌起一股剧烈的恶心感,我扑倒在水泥墙边张口就吐。可是从早上到现在我什么都没吃,吐出的只有胃液。强烈的酸味灼烧着我的喉咙,刺激得我眼泪直流,同时内心还饱受自我厌恶感的折磨。为了找回自我,唯有求助于酒精的力量。什么酒精中毒,见鬼去吧,跟我如今面临的困难相比,它算个屁。
八月二日
今天我一大早就喝起了威士忌。我想借着醉意将深埋在心底的烦恼尽数忘却,却无论如何也逃避不了尸体的处理问题。我在这儿痛饮酣睡的时候,尸体并不会自动消失,况且天气这么热,很快就会开始腐败,散发出恶臭。到那时候,保不定就会有邻居闻出来。趁事态还没恶化到那一步,我得赶紧想办法把尸体藏到某个地方,否则我铁定玩儿完。
可是我没有车来搬运尸体。虽然可以搭出租车,但尸体的臭味会让我立刻败露。就算深夜移尸,现今的警察巡逻频繁,很可能会在路上被拦下例行盘问。即便顺顺当当地运出去了,又能藏到哪里呢?在这种杂乱稠密的住宅区,想找个藏匿的地方简直如同大海里捞针。
酒精渐渐破坏了我脑子的正常运转。我把酒杯里的冰块含到嘴里,狠狠咬碎,觉得自己的人生已进入了倒计时。
八月四日(大泽芳男)
小黑从早上起就很反常,约八点时,我被它异样的叫声吵醒了。
又一次宿醉。想不出打破困境的办法,我深感挫败。
脑子就像被搅拌机搅过一样,感觉很恶心。小黑又在凄厉地惨叫,听起来满含悲哀。那声音和发情时的叫声不同,尖细而悠长,在我的脑海里盘旋不去。我忍无可忍地起了床。
我打开窗子,正想朝小黑怒喝,突然看到正从窗下的小巷走过的清水真弓的身影,吓得我慌忙缩回头。原来现在是她上班的时间啊。
该死,一切都是她的错,她是种种事件的罪魁祸首。那晚发生的事我也全部记起来了。
七月三十一日晚上,我喝得烂醉回到家,先向伯母道了歉。
然后我再度来到小巷,恰好看到一个女人从公寓二楼下来,我认定那是清水真弓,便跟了过去。两人的背影实在太像了,我压根儿没想到会摆乌龙。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窥伺着下手的机会。再往后……
小黑又叫了起来。
我的思绪就此中断,顶着沉重的脑袋下到一楼。小黑这家伙,躲在哪儿鬼叫呢?动物的鼻子灵敏得很,看来它已经察觉到尸体的存在了。不赶快让它收声,只怕会惹出大乱子。
连我在一楼都能嗅出腐臭的味道,我再也受不了了。今晚必须处理掉尸体,否则无异于自掘坟墓——坟墓?这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
“小黑,小黑。”
我刻意用讨好的声音唤着小黑。
八月五日这天,曾根新吉打从上午起就很不顺利。
因为天气热,他本想在赤羽的弹珠店边纳凉边赚点儿钱,可是完全开不出奖。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