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永远这样看下去,听下去。封存在魔箱中的过去包含无穷无尽奇特、好玩、古怪的事物。不过,正当我们思量着下一步该探查这奇异领域中的哪条裂隙时,主要人物起而干预了。好像一条鱼,我们在它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看它环游,看它在水草中进进出出,围绕石头转来转去,可现在它却突然猛撞玻璃,把鱼缸撞破了。起因是一次茶会。由于某种缘故,克里斯蒂娜参加了弗丘·泰布思太太举办的聚会。我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有人随便地、漫不经心地、以茶会闲聊的方式就诗歌发表了一点什么高见。不管怎样——
一个小个子女人猛然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屋子中间,郑重地宣布说:“我是克里斯蒂娜·罗塞蒂!”说毕,便回到她的椅子上。
此语一出,玻璃碎裂。是的,(她似乎在说,)我是个诗人。你们这些装模作样地纪念我诞辰的人并不比参加泰布思太太茶会的懒散庸人高明。虽说我愿让你了解的一切都摆在这里,你们却只是徜徉于无聊的琐事,翻我的书桌抽屉,拿玛丽亚和木乃伊以及我的恋爱事件寻开心。看看这本绿皮的书。它是我的诗集,标价四先令六便士。读读吧。然后她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这些诗人真绝,真不肯通融!他们说,诗歌与生活无关。木乃伊与袋熊,哈勒姆街和公共马车,詹姆斯·科林森和查尔斯·凯利,海老鼠和弗丘·泰布思太太,托灵顿广场和恩兹莱花园,甚至宗教信仰引发的奇行异想都不重要,都是外在的、表面的、不真实的。重要的只有诗。唯一值得关心的问题是诗好不好。但我们不妨指出,哪怕只是为了拖延一点时间,有关诗的这个问题是极难弄明白的。自从开天辟地以来,对诗的议论中有价值的不多。当代人的评价几乎总是错的。比如说,《克里斯蒂娜·罗塞蒂全集》中出现的大多数作品都曾被编辑们退稿。很多年里她写诗的收入大约为每年十英镑。与此对应,如克里斯蒂娜讥讽地指出的,吉恩·英格洛读她的诗时曾惊呼道“我一向认为,再没有比这更辉煌的诗作了”,并进而说她的《新年颂》——
仿佛烘衬在火焰里,仿佛沐浴在阳光下,仿佛应和着竖琴和风琴所不能企及的回流的海之乐的弦音和节奏,是天堂明澈而嘹亮的潮声的回响。
学识渊博的圣茨伯里
最恰当地说,主要诗作(《魔市》)的格律可被形容为非打油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