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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都是从那纠结着痛苦和激情的内核中焕发出来的。信仰决定着她生活中最微末的细节。它教导她说下棋是错误的,但打打扑克牌却无伤大节。它还干预她心目中的那些顶顶重要的问题。有一位叫詹姆斯·科林森的青年画家。她爱科林森,科林森也爱她。但他是罗马天主教徒,因此她拒绝和他结婚。科林森为了顺应她,改信了英国国教,她就表示同意了。不过他立场不怎么坚定,徘徊不决,后来又皈依了天主教,于是克里斯蒂娜毅然取消了婚约,尽管这使她肝肠欲断,含恨终生。多年以后,幸福的前景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其基础也似乎较为牢靠一些。查尔斯·凯利向她求婚了。这位耽于理论的饱学之士心不在焉、身着便装地满世界跑,把福音书译成伊洛郭亦族礼物。不过,理所当然,他是个不信教的自由思想者。他也遭到了拒绝。虽然她“爱他之深,超过世上所有女人的爱情”,可她不能做一个怀疑论者的妻子。尽管她爱那些“有毛皮的傻东西”——爱世上的袋熊、蛤蟆和老鼠——并把查尔斯·凯利称作“我的最瞎最瞎的老鹰,我的特别的鼹鼠”,却不允许鼹鼠、袋熊、老鹰或凯利进入她的天堂。

    我们可以永远这样看下去,听下去。封存在魔箱中的过去包含无穷无尽奇特、好玩、古怪的事物。不过,正当我们思量着下一步该探查这奇异领域中的哪条裂隙时,主要人物起而干预了。好像一条鱼,我们在它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看它环游,看它在水草中进进出出,围绕石头转来转去,可现在它却突然猛撞玻璃,把鱼缸撞破了。起因是一次茶会。由于某种缘故,克里斯蒂娜参加了弗丘·泰布思太太举办的聚会。我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有人随便地、漫不经心地、以茶会闲聊的方式就诗歌发表了一点什么高见。不管怎样——

    一个小个子女人猛然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屋子中间,郑重地宣布说:“我是克里斯蒂娜·罗塞蒂!”说毕,便回到她的椅子上。

    此语一出,玻璃碎裂。是的,(她似乎在说,)我是个诗人。你们这些装模作样地纪念我诞辰的人并不比参加泰布思太太茶会的懒散庸人高明。虽说我愿让你了解的一切都摆在这里,你们却只是徜徉于无聊的琐事,翻我的书桌抽屉,拿玛丽亚和木乃伊以及我的恋爱事件寻开心。看看这本绿皮的书。它是我的诗集,标价四先令六便士。读读吧。然后她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这些诗人真绝,真不肯通融!他们说,诗歌与生活无关。木乃伊与袋熊,哈勒姆街和公共马车,詹姆斯·科林森和查尔斯·凯利,海老鼠和弗丘·泰布思太太,托灵顿广场和恩兹莱花园,甚至宗教信仰引发的奇行异想都不重要,都是外在的、表面的、不真实的。重要的只有诗。唯一值得关心的问题是诗好不好。但我们不妨指出,哪怕只是为了拖延一点时间,有关诗的这个问题是极难弄明白的。自从开天辟地以来,对诗的议论中有价值的不多。当代人的评价几乎总是错的。比如说,《克里斯蒂娜·罗塞蒂全集》中出现的大多数作品都曾被编辑们退稿。很多年里她写诗的收入大约为每年十英镑。与此对应,如克里斯蒂娜讥讽地指出的,吉恩·英格洛读她的诗时曾惊呼道“我一向认为,再没有比这更辉煌的诗作了”,并进而说她的《新年颂》——

    仿佛烘衬在火焰里,仿佛沐浴在阳光下,仿佛应和着竖琴和风琴所不能企及的回流的海之乐的弦音和节奏,是天堂明澈而嘹亮的潮声的回响。

    学识渊博的圣茨伯里教授也考查了《魔市》,并说道:

    最恰当地说,主要诗作(《魔市》)的格律可被形容为非打油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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