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设计的诡计,是正义使者吧?但现在……并不是这样的情况啊。说起来,根本没有任何谜团需要推理。不管怎么样,我早就知道这件事的歹徒——或者说加害人,是谁了。所以还是找法律专家,或是谈判手腕高明的生意人之类的,比较……”
“唔唔……”大河内再次盘起胳膊沉默下去了。他看似困窘地摇头晃脑,嘴角下垂的嘴巴从某些角度看上去也像是在笑,真不可思议。
“……他是不推理的。”一番沉思之后,大河内说道。
“不推理?那么是只调查吗?那样的话,就算你说他是个名侦探,也和一般的普通侦探没什么两样了。就是因为用脑,才会被冠上名侦探这样的称号,不是吗?”
“不,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大河内否定,“就算是一般总是调查外遇案件的侦探,也会动脑吧,思考又不是名侦探的特权。相反的,就算名侦探想到再怎么精采出奇的案件真相;面对现实案件的被害人或歹徒,也没有时间悠哉地长篇大论,炫耀他的纸上空谈。再说,现实生活中才不可能有那样缜密的推理。就算有,也无法证明,就算证明得了,也没有任何法律根据……”
再怎么推理,都是白费工夫——大河内说。
“脑筋动得快、洞察力敏锐、辩才无碍——这些似乎都不是名侦探的条件。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可是……那么名侦探为什么会是名侦探?”
听我这么问,大河内立刻答道,“是自觉啊,自觉。”
一头雾水。
大河内看了看我,大概是察觉出我的不解,“我说的那个人,别说是推理了,恐怕根本也不调查。”
“根、根本也不调查?”
“应该吧。”
什么意思?那他到底会什么?
我不安了起来。
大河内在杯中倒茶,喝了一口。他接着强调似地低喃道,“不是不做,是做不来才对。”
我益发不安了。
同时,还有些失望。
我之所以特地向公司请假,不远千里地来到千叶,拜访平素并不那么熟稔的大河内,是有一番深刻内情的。我绝不是来找他进行这番脱线的侦探问答。
——没错。
我和大河内是大约三年前,在东北一处温泉疗养区认识的。
只有老人与病人的乡间温泉区的萧瑟景色中,大河内一个人显得格外突出。一问之下,才知道他是随同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进驻军将校过来视察的,当时大河内担任进驻军的口译之职。
至于我,当时正陷入人生的谷底。
在那不久之前……
我从事电气配线施工业,在工作中从高楼屋顶摔落,严重地摔伤了腰。
伤虽然好了,却留下了后遗症。医生宣告我再也无法在高处进行精密作业,我身为配线工的生命算是就此终结。所以虽然表面上宣称是为了疗养而长期逗留,但我也确实是处于半自暴自弃的状态。
我泡在温泉里,满脑子只想着自己即将成为社会边缘人。
事到如今,我不想再投入别的行业。
虽然不到想寻短的地步,但也是过一天算一天的状态。我热爱我的工作,更重要的是我还年轻。虽然是才短短三年前的事,但当时的我,脑中的想法真是比现在青涩太多了。
就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大河内。
我不记得是什么契机了,我在不知不觉间向他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的遭遇。
听我全部说完后,大河内提起他在旧制高校时代也曾经从校舍屋顶跳下来过。他解释说那是某种抗议行动,但我记得我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话。
我想我当时应该是一脸错愕。
大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