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爷再次去找天脐,这是他必然的决定,他的纠结在于是不是要跟汪三一起去。包爷让我过去帮忙把东西拿过来,随后拿出一瓶啤酒打开并一口气喝了半瓶。我看得出他一脸的犹豫,定是在权衡着两种情况的利弊。他思前想后了好一阵儿,才作出了决定——和汪三一同前往,并准备迅速出发。
这时想想汪三临走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会带足装备”,仅仅这一句其实已经透露出,汪三心里面已经知道了包爷的答案,他知道包爷会答应。
小眉,就是包爷的命。
包爷问我是否一起去,对此我依然犹豫不决。我决定先打电话把欧阳和郑纲叫回来再说,我本以为包爷不乐意让郑纲加入,但听包爷的意思是,他允许郑纲进来是为了保命的,他是官家人,拉着他在一块儿,他或者他背后的官家定会在危急关头救我们脱离水火。
我没有叫“花瓶”。
等郑纲和欧阳他们两个人回来的时候,我也作好了决定,我要去。
我谎称要跟包爷出一趟急活,好说歹说算是把“花瓶”稳定在了家里。
下午包爷开车去接了汪三,顺便给我带了一套衣服回来。当晚我们几人便再一次出发,这次汪三给我们带上了实弹的真枪。就在我们奔行在路上的时候,“花瓶”的电话打了进来,她打来是叮嘱我路上当心的。听她那说话的语气,应该是想和我肉麻一番,但我这会儿心里正忐忑着,告诉她放心后就挂了电话。担心“花瓶”会在关键时候再打电话过来,我直接关了手机,只感觉脑子里一片昏沉,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小睡了起来。
我是被刹车带来的猛然晃动和包爷他们的争吵声给扰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路边。此时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包爷冲着方向盘前的汪三大声喊道:“这分明就不是我们上次来的路,你不说实话我就让你死在这儿。”
汪三面不改色,平静地说道:“我对照了康熙年间的民间地图,起居注上所描述的地方,按这条线走准没错,我们能直接开到边缘无人地带,停车后走上一炷香时间就能到目的地。”
坐在我旁边的欧阳和郑纲都一副百无聊赖的神色,安安静静地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像是跟自己无关似的,谁也没有掺和一句话。包爷摆出一副懒得跟他争论的态度,嘴里说道:“你把那本起居注拿出来,大伙分析分析。”说这话的时候包爷已经稍微放低了一些声调。哪知汪三却说:“起居注早烧了。”这话不仅让包爷的神情大变,同时也吸引我们三个的注意力,欧阳率先问道:“那么重要的东西,你说烧就烧了?你当我们傻子呢!”
只见汪三伸出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烧了才最安全,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里面的内容——全在这里。”此话之外,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间接说明把起居注卖给他的那个人已经被他给处理掉了。但在这个场合、这种情境下,显然那已经不在我们几人的关注范围之内了。
人就是这样,在自己所关注所在意的东西面前,其他再重要的东西也都算不上,即使那重要的东西是人命。
包爷忍着脾气没有发作,稳稳地正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丢了冰冷冷的两个字出来:“走吧。”
汪三也没再就此多纠缠,又打起了火。
欧阳歪着脑袋在汪三的侧脸上看了看,稍微努了努嘴巴,眯起眼睛睡了起来。欧阳应该是跟我一样对汪三有些质疑,但又自知质疑也不会起到什么实质的作用,只能是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郑纲却一直把两只眼睛睁得很大,似乎对包爷和汪三之间的争吵并无多大兴趣,一会儿看着前面的路,一会儿又往旁侧的景色上瞧瞧。
我再一次眯起了眼睛,上一次的经验告诉我,接下来我极有可能继续面临意想不到的凶险和疲惫,此时还是养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