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就算是她忘记自己叫什么,忘记了爹妈忘记了我,都不会忘记那一幕。
一条直径十余米的圆柱形软体动物,就从那中空洞里扭摆着身体向上升去。
“花瓶”半清醒的脑子里闪现出在那壁画前,包爷讲述的那些关于天脐的符号文字的深意。
匈奴是上天之子,上天将天脐给自己的孩子,不是为了让他们侵略,而是为了庇佑孩子不受欺凌。匈奴用天脐赶走霍去病后,竟以它为兵器侵略欧洲,祸害天下。直到天脐到大单于阿提拉手里后,被恶称为“上帝之鞭”。天所不容,上天忍痛灭子,封存天脐。天下各族,若有如匈奴这般无正当理由侵害别国者,都将遭到天谴。天脐者,上天分娩匈奴之脐带。
这时“花瓶”脑子里又忽然闪现出看到那壁画最后一幅时,包爷摇头说着“它是活的,它仍活着”的画面。
“花瓶”好奇地看着那盘升的巨大活物,耳边响起了百狼的齐齐嚎叫声。“花瓶”在那声域宽广的狼嚎声中想着,眼前这巨大活物难道就是天脐?就是上天分娩匈奴的脐带?可是这脐带未免也太粗壮、太长了吧?此时它已经盘升到了至少有二三十米高,并且依然保持着固有的速度朝着天际盘升,它的周遭尽是碎掉的轻云正在缓缓浮动,并随之一起向天际升去。那些浮云是随着这巨大活物从地面以下升起来的,难道这下面也是一片天际?“花瓶”有股冲动,她想要往前凑过去,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亲眼看看这活物升起的地方是不是也是天。她脑子里不断回响着自己的疑问:“怎么可能上面下面都是天呢?”这时“花瓶”的脑子里又有两种声音抗衡了起来,其中一种声音在催促着她往前走去;另一种声音混杂在那虔诚而充满敬畏的狼嚎声中让她站在原地不要动,她无数次鼓着勇气最终却都没敢去做。
那活物还在不断向上面的天际盘升。
这时另一股怪异的声音传进了“花瓶”的耳郭,她仔细辨别着这声音的来源,是从中空位置的下面传上来的,虽然因为太过嘈杂而听不太清里面具体的内容,但她还是能模模糊糊地大致感觉到,应该是刀枪碰触在一起的声音,还有马的嘶鸣,以及男人粗犷的喊杀声。下面似乎是一个战场,正在展开一场鲜血淋漓的厮杀。
“花瓶”仰起头来看向那活物,已经足足升起了百米有余,并且盘升的速度已经变得异常快,她猜想着当那活物真的升到天际,真正的奇景定会呈现在眼前。她正翘首期待着,忽然一声号角响了起来,依然是从那中空位置的下面传上来的。这号角声在“花瓶”听来要远比我们最初遭遇铜甲狼兵时听到的要恢弘有力,似乎整个世界都在这号角声中静候着发号施令。就在那号角声刚刚落定,“花瓶”随即感觉一道道风从身边吹过,只见一匹匹狼飞速朝着那中空位置奔去,顺着那活物与石地边缘的缝隙一跃而下。就像是一大队战士,刚刚听到号令而快速奔赴战场,而那活物却依然向上盘升着,速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一次加快了,此时已经快到了惊人的地步,以至“花瓶”眼里看见的只是一道向上流动的影子。“花瓶”实在是忍不住好奇,起身要朝着中空位置走去,可还没等她完全站起身,脚下的石质地面竟然放出异样的光芒来,那光芒异常锐利刺眼,她之后的感觉就是自己整个人都被那光芒给吸了进去,随后脑子里只有那活物发出的呻吟声、厮杀声、狼嚎声……各自声音混杂在一起,大脑里再也没有任何一点儿属于自己的思维。
下一刻,下一刻就是躺在我的怀里,睁开了眼,看见了太阳。
虽然她被脚下的光芒吸了进去,直到躺在我的怀里沐浴着阳光而清醒过来,这一段几乎跟我们一样没有任何记忆,但她丝毫不怀疑看见那活物、听见下面的厮杀号角声等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都是她自己的亲身经历。
“花瓶”讲述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