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控制眼球的转动,直直地被位于这空间正中央位置的奇异之景吸引了过去。那是一个巨大的“空洞”,这个“空洞”又和我们常识中的“空洞”并不完全相同。
我所身临其境的感受,就好像正在脚下承载我们的石质地面本来就是在半空中搭建起来的,然而我们几个正身处的这个“巨型山洞的地面”中央位置并没有完全封上,或者说并没有搭建完整,从我所在的位置远远看去,那直径有数十米的类似圆形的中空部位,有大量的天光从它的下面投射进来。而紧紧贴在山洞边缘石壁上的我,只能看见那位于中空边缘的侧面,无法判断我们脚下究竟是天空还是地下,或者是什么特殊的地方。我一度大胆地怀疑,天和地掉了个过儿,我们脚下的方向是天,而我们头顶的方向是地。
那中空位置充满了诱惑,我忍不住探着脖子往那边看,希望能看到更多,更清晰一点。但因为距离着实有些远,顶多只能看见若隐若现的极度稀薄的一束束天光擦着石壁向上面射来。我想走过去一探究竟,却又不太敢,下了好几次决心也迈不出第一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还是敬畏什么,也许只是怕自己会从那个大洞口掉下去,摔得稀巴烂。我正要踮起脚尖继续努力朝那里张望,靠在我身旁石壁上的“花瓶”像是完全着魔一般缓步朝着那边走了过去,从侧脸可以看见她的神色,她的灵魂似乎已经完全游离,没有一丝恐惧,并且没有一丝兴奋,只是无比淡定自若地朝着那里迈着步子。
我没有迅速反应过来,被身旁往前蹿过去的欧阳擦了一下肩膀,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由着“花瓶”走出去了几步远,只见欧阳上前一把将“花瓶”扯了回来。我看见“花瓶”像是猛地灵魂回窍般抖了一下,她好像并不是有意识地做出方才的举动的。
就在欧阳扯着“花瓶”返回来的过程中,只见一道深灰色的影子从眼前飞蹿而过,欧阳一把将“花瓶”向我这边推了过来,他自己则被那深灰色的影子给扑倒在地,就在顷刻间,深灰色的影子猛张开和它那身材、脑袋并不对称的血盆大口朝欧阳的脖子上咬了过去,这时我才看清,它原来是狼。
欧阳并没有叫喊,搞不清他是被吓得喊不出来,还是压根儿就没有被这凶兽吓到,他圆瞪着双眼狠狠怒视着那狼,嘴里也如野兽般发出凶狠的低吼。只是那狼似乎也没有被欧阳的凶吼给吓到,反而更猛地朝着欧阳的脖颈咬去。心惊肉跳的我接过“花瓶”后,正要冲上去救欧阳,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柱红血就从那狼的脑袋上迸溅而出,郑纲在危急的一刻射击了最后一颗子弹。
子弹穿过那狼的头骨后,并没有在它脑袋里停下来,而是带着血和脑浆从狼头的另一端直奔而出。那子弹飞到那中空位置的上方后,竟然停了下来——像打到了硬度极高的实物一般毫无缓冲地停了下来,同时一道云絮状波光从那弹头打在的地方呈旋涡状散射而出,即刻发出异常刺眼的光亮,之后那子弹并没有掉到地上,也没有从那刺眼的光亮中飞射过去,它就那么凭空地消失不见了。
我只能惊讶地看着那子弹消失的地方,就眨眼的工夫,那云絮状波光飞速薄淡直至消失不见,我下意识地朝着那中空部位的上方看去,我就像平时仰头望天那样仰起脖子,竟然没有看到穹顶,我继续仰头到几乎直视上方,我吃惊得张大了嘴巴,差点掉了下巴。
我无法估量那儿究竟有多高,四周的石壁似乎是直接通到了天上,至少在我的视线之内根本看不见四周石壁有聚合成穹顶的趋势,它们兀自直直地耸立入天。这不是比喻,而是客观描述。我视线的终极位置,并不是蓝天,也没有星星、月亮和太阳,而是和方才所见相似的云絮状的“虚空”,那些淡得几乎不存在的絮状浮云像是正在不断地飘曳着。
我脑子里胡乱猜想着,这个中空位置就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