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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纲使劲儿摇晃包爷想让他醒一醒,却被包爷一把推开。我和欧阳一起上去问他这是怎么了,包爷却根本没有答理我们,似乎根本看不到我们。瞪着一双大眼睛重复着方才那些举动,他脸上是激动和焦灼的表情,嘴里念叨着:“她在这儿……她在这儿……”就好像撞邪了一般。“花瓶”猜测包爷的样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住了,并且担心他是不是招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她一连喊了包爷几嗓子也没起到任何作用。

    就在我们几个都对包爷的状态手足无措的时候,也分不清究竟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诡异歌声让包爷静了下来。那是一首老歌,我听过一个大叔级别的老男人唱过跑调版本的,歌名好像叫《许愿》。

    那声音像是透过了一层纱布才传过来的,带着一种被筛捡过的纯粹和沙哑。如果再仔细一听又会发觉,那声音更像是被托在半空中游浮的薄云般空灵而悠远,似乎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像从梦里飘过来的。包爷静静地听,可听着听着,他忽然号啕大哭,嘴里连声喊道:“小眉,小眉你在哪儿……你出来,你出来……出来呀……我是来找你的……”

    包爷的哭喊声让我们都恍然明白,他所说的“她(它)在这儿,我感受到了,她(它)在这儿”中的“她(它)”,指的根本就不是天脐,而是这个唱歌的人——包爷的女朋友叶小眉。

    包爷是我们的主心骨,他的精神状态势必会直接影响到我们。

    这时欧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兀地问道:“这歌是哪年的?”

    对我而言,这种歌实在是太老了,这个问题自然答不上来。“花瓶”却立即回答他:“那年我初恋男朋友也哼过这个,应该是、应该是公元2000年。”她说完这话,还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样冲我吐了吐舌头。

    我脑子里自动弹跳出了这个喜帖的内容,同时脑子里回想起当时在紫色大山里,包爷看见这喜帖时崩溃的状态,记得他用一双大手用力地捂在脸上,手在不断地向下用着力,他似乎正在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宽大的身子躺在那张单人床上,手在触电般剧烈地颤抖着。我们几个不断在轻声唤着他:“冷静下来包爷,包爷冷静点儿……”“包爷……包爷你哭出来吧……”“包爷,你坚强点儿,包爷!”

    那个场景再一次在脑子里放映着,那些声音再一次在耳边响了起来。

    那次包爷先是浑身发抖,之后只见他把脑门、腮帮、下巴按得发青白,之后才流下了眼泪,并且还露出难为情的神态来,而现在包爷却号啕大哭了起来,这并不说明包爷脸皮变得越来越厚了,也不能说明包爷跟我们这帮人已经不再见外了,只能说明包爷硬朗的心自从那天再次被小眉、被十年前的回忆碰触,已经变得脆弱,不堪一击了。

    像包爷这种处在任何情形都不会表现出过分胆怯和懦弱的硬汉,为了小眉会脆弱到出现这种大反常态的行为,也可谓是重情重义了吧。只是包爷的状态,我觉得有些心酸。每一段感情都有一个结,只是这个结打得太结实,要是找不到叶小眉,恐怕包爷这一辈子都解不开。

    “花瓶”应该也是受到了包爷情绪的影响,扑上来牢牢抱住了我。我和她什么都没有说。我们用力抱着彼此,感受得到彼此的存在。比起包爷,我们无疑是幸福的。我在内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只希望这不是我和“花瓶”的最后一个拥抱。我们要活着,活着走出去,活着在一起,幸福地在一起,绝不分开。

    包爷踉跄着朝前面跑去,我们几个紧紧跟在他身后。包爷像个虚弱的病人一般跑在前面,除了那份心酸之外,我的心一下子不安了起来。在这种境况之下,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一个包爷足以顶十个郑纲,而像我、欧阳和“花瓶”,连郑纲的十分之一都不顶。包爷活着,我们才有希望活着出去。包爷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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