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四周全被薄膜包得密不透风。蚊帐挂得如此齐整,蚊子岂有趁虚而入的余地?
是错觉吗?一定是神经过度紧张所致。其证据是——翅膀拍击的声音已经……
“大爷,怎么啦?”
“没什么。”
已经听不到蚊子声了。蚊帐里头怎么可能有蚊子?
好吧,方才的事就当我没说过——直助说完,在颈后拍了两下。
只听见“啪啪”两声,一切便归于宁静。一静下来,便感觉直助已为黑暗所吞噬,分不清他是还在,或是已经离去。无法判断直助的位置,让伊右卫门有点着慌。况且被这突如其来的造访心神大乱,岂是一句“把它给忘了”就能了结?
“为什么——”
伊右卫门问道。
“——为什么问这个?直助。”
“小事一桩,没啥理由。”
“为什么——你想知道如何取人性命?”
“这就无可奉告了。和大爷毫不相干。”
“少耍我!你究竟想杀谁?”
“反正就是和大爷无关。对不住,这件事就请大爷把它忘了。”
“若你不想说,我也就不追问了。倒是直助,阿袖姑娘的——”
伊右卫门说到这儿便打住了。现今的他,最不适合的就是教训别人。
伊右卫门生性一向不喜干涉他人,也不愿为他人干涉。
“——至少为了阿袖姑娘好,你应该——”
话说到这儿就接不下去了。
这我了解——直助简短地说道。为了阿袖好,为了阿袖——他喃喃自语了数回,接着突然哈哈大笑,一扫方才的阴郁,爽朗地说道:
“唉,成天照顾病人,连自个儿都跟着消沉了。净说些正经八百的话,害我歪念头都爬起来啦!刚刚那无聊的问题,大爷就当是个大老粗的浑话吧!”
伊右卫门没有回答。毕竟两人个性南辕北辙,再怎么追问,任伊右卫门这块木头也猜不出直助在打什么主意。直助使劲往自己大腿上拍了一把,戏谵地说道——哎呀,有蚊子,反正待在蚊帐外面,想躲也躲不掉呀。
“阿袖姑娘她——是哪儿不舒服?”
“这个嘛,我也搞不大懂,好像是——一种心病吧。”
心——病?
“噢,也不是说她疯了还是怎的,跟发狂又不一样。喏,可能就是俗话说的病由心生吧!约莫就是那种情况。怎么说呢,还不就是碰上被狗咬了这类的事儿啊。”
“被狗咬——是伤着了吗?”
我也不大清楚啦——直助轻挑地嗤嗤笑道,草草结束地下了结论。
“对了,容我换个话题。大爷,昨晚有个卖针的老太婆,在十字路口佛堂旁的松树上吊不是?大爷可有看到?”
不知道是不想谈论阿袖的事,还是确实对真相所知有限,直助转开了话锋。应该没看到吧?毕竟大爷并不是爱看热闹的人嘛——他立刻又补上了一句。
“刚刚谈砍人,现在又谈上吊?”
“不好意思,净提这种血腥的话题,反正就聊聊嘛。那老太婆在这一带晃荡好一阵子了,说不定大爷也跟她有过数面之缘。”
“即使看过,也没印象。”
“是吗?那老太婆身上背着一只印有南京唐渡⑦标记的袋子,以及一只印有御帘屋商标的袋子,不过两只袋子里头装的是相同的廉价缝针,就这样四处兜售,真是昧着良心的买卖啊!”
“据说唐针几乎都是在国内打造的。至于缝针,在京都则属姐小路、御帘屋等老店制造的最属上乘。但不管是多么别脚的针铁师打的针,上头都得这么写,否则就没人要买。”
即使这么写,也一样没人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