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调查事情经过,发现果然是上野方面耍诈。景虎虽然生气,但仍希望事情能圆满解决。他再派本庄去训诫上野,重新割让土地,但这回又该下平方面不依了。他们表示已忍到极限,不愿再谈和,决定索回先祖所领,一步也不让。
这件事还没解决,又发生同样的事,景虎真是厌烦。他不想重蹈覆辙,寻思如何一举解决。他突然想到:“这境界已混淆了好几代,双方都自认有理,也有证明自己有理的文件证据。但是,这争执已持续了好几代,显然不是有理与否就能解决的,如果有理就能解决,岂不老早就解决了!”
既然光靠一个“理”字还不够,得想想其他方法。于是,他请林泉寺的天室大师出面。天室大师数年前即辞去林泉寺住持一职,成为长庆寺住持,也在春日山附近。
老和尚已七十余岁,很高兴地接下此任,他只携一杖一盖,飘然往下越后,数天后归来,还带回两家言和的誓书。
景虎对天室大师的手腕既惊讶又佩服。大师扬动白眉笑道:“老衲点化他们,原是兄弟一家至亲,如此争执,岂非有伤先人之心,不可强言说理!他们立刻觉悟!”
景虎命直江实纲仔细调查争执的土地,平均分配,双方皆同意接受,重新言和。
景虎也拿这方法调停上野和下平,但是依旧无法定夺。
那年过去,纠纷持续到第二年。上野和下平都来到春日山,每天遍访本庄庆秀等重臣,诉说自己有理。这么一来,原先解决的中条与黑川又重提旧账起来。
生性恬淡的景虎对这种执着之争,实在无法了解。
“不过区区几十亩的田地,值得这么计较吗?”
他吓呆了。不久,即发现像自己这样天生物欲恬淡的人几稀,人多半是我欲旺盛,而我欲旺盛才是人的本性。
“人啊!”
他无法不产生厌人的心理。过去那种莫名的忧郁又悄然袭来。他厌倦一切事物,甚么都想抛掉。他把自己关在位于春日山山顶与正面楼门并排的毘沙门堂里,打坐参禅,但忧郁及厌人感有增无减。
有一天,一种心绪悄然袭上心头。
“人就算能得长寿,不过是百年寿命,在这愚者之世,不论立下甚么功业,又有谁记得?何苦处心积虑地执着于喜怒哀乐中……”
景虎无法抛开这个念头。他不停地想起高野山的静寂及清澄。
三月底,他终于召集重臣到本丸,告诉他们:“我仔细考虑过了,我要隐居,以后的事就交给你们了。国家治事你们可以请示上田的政景公,也可以自行合议决定,或是大家各分西东也罢。我现在就隐居,不久就去纪州的高野山,所以,今后一切国事都不要来烦我,来了我也绝对不理!知道吧!”
重臣皆怀疑自己的耳朵,个个大惊失色。但景虎说完,便立刻回到毘沙门堂,披上宗九大师赐他的袈裟,在毘沙门天神像前坐禅。
不久,重臣赶来,近侍通报求见。
景虎只答:“我不是已经说了,没有必要再见,我绝不见你们!”不肯接见他们。
毘沙门堂建在与春日山顶并立的险峰顶上,四周围以砖瓦土墙,走进正面楼门,是毘沙门堂、诹访堂、护摩堂三个并排建筑,与本丸隔着一条深谷。
景虎不肯走出这块区域,不论重臣如何求见,都不肯出来一见。上田房景已死,政景继任家主,他是景虎最近的亲戚,又是他姊夫,众人只好求助于他。政景亦惊,匆匆赶来,求见景虎,但也不得而见。
景虎派人转告:“远道而来,诚不敢当,然我决心已下,纵使见面亦无用,不如不见。”
政景无奈,只好先回上田。
景虎为甚么会这么做,是历史上的一个谜。江户时代的《武者物语》、《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