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也跟那些人是同类。”冈崎义实大声说道。
结果,他们没有帮义经传报。
义经在路上继续等着,直到太阳下山了仍毫无音讯。
“怎么这么慢?”
伊势三郎重复嘟哝着,最后终于不敢再开口。义经看着灯火升起,表情已经难过得想哭。
“三郎,我哥哥不认识我。”
赖朝从来没见过义经,义经以前在奥州多次写信向赖朝表明身分,可是,不知道是否顾虑着放逐者的窘况,赖朝从来没有回信给他。
伊势三郎义盛也开始担心起来。听说赖朝是个很有人情味且充满信心的人,也是个处事毅然绝然,自尊心很强,严守上下分际的人。若是这样,出于常磐这种低下人物的义经,赖朝不可能承认他是弟弟。
“主人,这下子没办法了,我们干脆回去吧!”
“不要!”
感情丰富的义经脸色已经变了。
“三郎,你不想等吗?”
“岂有此理!”
“如果你不想等,就回旅馆去。我要在这里等到天亮。”
这时候,在寺里吃完晚餐的赖朝,从左右口中知道了门前年轻人的事情。
(或者……)
赖朝歪着头想了一下。
“他长得甚么样子?”
“年纪约在二十岁上下,是个小兵,不过,在灯火照映下的模样非常清秀,看来不像是普通的下级武士。”
“是奥州的九郎吧?”赖朝当场说道。
他本来就是个直觉敏锐的男人,而现在内心某处,也期望着这个么弟到来。赖朝此刻的心情十分需要族人支援。与平家的战斗不流血而获胜了,从此确立了骏河、甲斐以东的势力范围,可是,身为总盟主的赖朝却没有家族。拥戴他的北条、千叶、三浦这三家以下的关东大小族,全都以家族为单位来参加赖朝的反政府行动,今晚,正是全族人一起庆祝胜利的时候,可是,赖朝身边却有孤独放逐者的阴影。他虽然拥有尊贵的血统,事实上却只是北条氏的女婿,无法脱离外援的人。
(有没有我的兄弟来呢?)
他不断想着这件事情。哥哥已经死了,同母(热田大宫司的女儿)的弟弟希义还在,可是被放逐到遥远的土佐,在地理上根本不可能来参军(附带一提,希义在土佐听到赖政、赖朝的起义后,遂在地方上展开叛乱活动,可是却被附近的平家打败,自杀身亡)。
剩下的都是同父异母的弟弟。首先是亡父义朝与远州池田宿的妓女所生的范赖,他已经被自己派出去办事了。另外就是常磐生的三个弟弟,可是其中两人已经当了僧侣(全成、圆成),属于尘世之外的人;只有逃到奥州的九郎义经,让赖朝在内心期待着。
“在路上那个人一定是九郎义经,虽然他母亲只是个女佣人。”他强调着。
如果不明确指出这一点,诸将领会不当的尊崇义经,秩序就会乱掉……赖朝继续说道:
“不过,他确实是我亡父(义朝)的孩子,是我的庶弟。请勿怠慢他,带他到这里来。”
他命令土肥实平。
赖朝的话一传开,军营突然沸腾起来。当时还没有戏剧,活生生的现实为人们创造了戏剧的效果。任何人都想亲眼目睹这场戏剧性的邂逅,亲耳聆听,流泪哭泣,亲口转告故乡亲友这戏剧性的相逢。因此,不少小兵都聚集在军营门前想看一眼义经,更期望能亲眼看到兄弟相会的场面。
“啊,源家的过去真令人怀念啊!”相模三浦的党人喊着。
他们对于历代源氏的英雄故事或家系传说十分了解,因为三浦党的老盟主三浦大介义明,曾不断对年轻人重复这些故事。义明已经八十九岁了,这次赖朝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