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走了出来。
她说,快天亮前,有十几个人包围住这里,踢坏了前后门强闯进来,目标是那个小冠者。
“然后呢?”
“他不在这里了。”
小冠者敏捷得令人有点难以置信。袭击者踢坏门闯入的同时,他发挥了像猴子似的敏捷身手,冲出被袭击者打破的门,消失在破晓的黑暗中。
“母亲,那个人真的是源家公子吗?”
“我想是的。那个人如果运气好的话,也会带给你好运。”
与市跳上马。
他想着那个流浪儿,虽然射箭技术不太好,可是却有股令人疼惜的气质,让人无法弃之不顾,忍不住想要跟着他,为他出力,甚至有股以他为将帅的冲动。就像母亲花井所说的,他有大将之风。与市催马追赶,也许就是因为年轻人的这种魅力吧!
(他说过要去奥州,那么,他一定会前往白河关。)
与市奔驰着。
他过了山顶,开始往下坡走。展现在眼前的天地就是奥州,眼下的小盆地即是白河。
走了一段下坡路后,路面突然变得平坦,进入一个小小的台地。枞树以原生的姿态散布在芒草平原上。
此地称为皮笼原,可以说是奥州的入口。
与市在皮笼原找到九郎。九郎正在剥路旁的树皮生火取暖。
“终于找到你了!”
与市把马系在枞树上,走近九郎烧起的火堆边。
“很抱歉,好意留你,却害你遇到这种事情。”
“没关系!”
九郎虽这么说,可是眼睛里已经含着泪水。在与市母子家感受到的温暖,使这年轻人泪眼盈眶。他天生就是爱撒娇吧!
“我没跟你母亲道谢就跑了出来,请你帮我向她转达谢意。”
“你真的是源家公子吗?如果是的话,我对你说话就得更客气点了。”
“那你就客气点吧!”九郎只这么说。
他能够毫不在意的讲出这句话,是因为他的贵族血统吧?
与市一听,便把弓放在地上,退三步俯伏于地。
九郎也不看他,只歪着头仰望北方天空。连天的山脉已经盖上白雪,闪着白银似的光。奥州已经下雪了。一想到今后的旅途,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走到平泉。
“公子,我没甚么可送你的。”
与市还年轻,不会使用敬语,可是他内心充满对九郎的敬仰。他解开马缰,递给九郎。
“请你接受。”
“要给我吗?”
然而九郎没有钱买粮草,他连养自己的米盐都没有。与市发现了这一点,便拍着鞍壶说:
“绑在这里的皮袋中有钱,请你拿去用。”
九郎点点头。不言谢,不就证明他是源氏长者之子吗?
九郎上了马,转回原来的道路,下坡而去。
前方已是白河关。
京都治理的本土到此关为止,奥州山河则由此关开始。自古以来,京都人身在京城,对这个边疆的关门充满了无限浪漫想像。他们用诗心遥想这从未见过的关门,写下了数不尽的诗歌。
这首诗的作者能因法师身在京都,却梦想着去边关旅行,因而吟出这首诗。
可是,九郎不是诗人。
诗中的风景使年轻人的生理感到非常不适。这一带虽然还没有下雪,可是就连踩在冰冷的路上,都会感到刺痛,风穿透只穿着麻衣的肌肤,甚至嘴唇都没了血色。
关口后面是一片森林。路的两边是土墙,土墙上用大树干围成栅栏。
——此处起为虾夷之地。
虽然没有标示,但这栋巍然耸立的建筑,宛如在向天地如此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