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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近后来辗转躲藏在信徒家中,他很注意京都里的流言,终于,他听到了嬉野的消息:

    “七条碛有女人被斩首示众了!”

    这种流言甚嚣尘上。

    通常是不会把女人斩首示众的。可是,此时至少有两颗女人的首级被悬挂出来。

    (不会吧?)

    他想。

    他摸黑前往七条碛,并用钱贿赂附近的河原人

    “您是四条圣人吗?”

    五、六个河原人怀疑地靠近。正近抱着两颗头颅伏在泥地上,咬着草根偷偷哭泣着。

    遇到这种事情,连刚硬的坂东武士也不得不流泪。

    嬉野是一个只为了正近的生存需要而活着的女人。她默默的满足正近的情欲,甚至为了满足正近的物欲,还剃头当尼姑。当正近撇下她独自逃走时,她更因此牺牲了性命,落得身首异处。

    (嬉野活着是为了甚么呢?)

    这是人人都会问的问题吧?正近忘了自己平常是对付死亡的圣人。在一切众生中,只有嬉野是例外,只有嬉野的生命是飘渺的。

    “圣人,这样对身体不好喔!”

    河原人担心地说。河原人是这个刑场的监视者,他们做的是不洁的工作,可是对四条圣人却很客气。

    他们小心地想从正近手中拿走两颗头颅。如果有所闪失,可能会被平家役所责备。

    “你们要拿走头颅吗?”

    “是的。”

    “这样会无法往生极乐世界的。”

    “您是说死者吗?”

    “你们忘了念佛之心吗?”正近不小心说了句坂东的方言。

    “圣人,你出生于坂东吗?”

    河原人毫不在意地问着。正近却愕然了。

    “我只是好玩啦!我的家乡在备前,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我们知道。”

    “头颅还你们,可是,请别把我来这里抱着头颅哭泣的事情告诉别人。”

    “我们不会说。”

    他们虽这么回答,可是,这么值得谈论的新话题,他们是不可能默默埋藏在心中的。

    (对着头颅哭泣的僧侣是四条圣人,要是红直垂知道了,自然会猜出那天晚上跑出来的僧侣是我,我不能继续留在京都了。)

    正近迅速离开七条碛。

    跟随正近的狂热信徒很多,只要他不抛头露面,躲藏的地方实在不少。因此,他继续在信徒家中辗转迁徙。然而,平家搜索四条圣人的风声越来越紧,正近渐渐无处可藏了。

    正当他躲在六条坊门的麻布商人家时,不幸遭到检非违使与平家武士的搜查,商人一家都被逮捕,正近则好不容易才逃到屋后的麻田里。

    “我会死在这里吗?”

    在麻田里,他抽出短刀,抚摸着下腹部。若此刻自杀,就不必再经历不断逃跑的凄惨与痛苦。活得越久,就会有越多好人为了自己而被杀、被逮捕、受鞭打,不断发生不幸。

    (只有死才会解脱。)

    一刹那间,他体验到从未有过的宗教情操。对这个半路出家当起圣人的男人来讲,这可能是第一次欣求净土的心境经验吧!

    但正近毕竟不是圣人。

    就在接下来这一瞬间:

    (不!我要活着整垮平家。)

    想要活下去的欲望猛烈涌现出来。除了消灭平家,他没有别的足以让自己继续活着,安身立命的理由……可是,真的能够打倒强大的平家吗?

    (我虽然软弱,可是希望的线不会断。)

    原来,正近知道常磐的秘密。

    正近见过常磐。义朝生前住在室町押小路的宅邸中——现在已经变成能登守平教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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