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陆瑞漠是路克的老朋友了,路克一到伦敦就找到他那儿。当天晚上,他们一起出外作乐。次日早上喝咖啡时,吉米叫了他两声都没回答,因为他正在专心看报上的一则新闻。
等他意识到吉米叫他时,才说:“对不起,吉米。”
“你在看什么——政坛消息?”
路克微笑道:
“不,不过这件事有点奇怪,昨天和我坐同一辆火车的老太太给车子撞死了。”
“也许只是同名吧,”吉米说,“你怎么知道是她?”
“不错,可是这个姓没错――平克尔顿。她正要过马路到苏格兰警场时,被一部汽车撞死,车子没有停下来。”
“那个司机一定恶有恶报,撞死人也不负责。告诉你,这年头开车真是太可怕了。”
“你是什么车子?”
“福特V8型的。告诉你,老弟——”
接下来,谈话就变得很技术性了。
一个多星期之后,路克正在漫不经心地看着《泰晤士报》第一版时,忽视尖叫了一声:“天哪!”
吉米·陆瑞漠抬头问:
“怎么了?”
路克抬头看着他的朋友,脸上露出很奇特的表情,吉米不禁吓了一跳。
“发生什么事了?路克,你好像看到鬼似的。”
好一会儿,路克都没有回答。他丢开手中的报纸,在室内来回走着。吉米越来越惊讶地看着他。
路克一屁股坐进椅子,俯身对他说:
“吉米老哥,记不记得我说过,我回英格兰那天和一位老太太同车?”
“就是你说让你想起蜜尔德姑姑的那个老太太?后来被车子撞死的那个?”
“对,就是她。告诉你,吉米,那位老太太跟我说了一大堆话,说她为什么要去苏格兰警场报告一连串杀人案。她说她住的村子里有个随心所欲的杀人凶手,而且他很快又打算再杀一个人。”
“你没说她很古怪。”吉米说。
“我没想到。她说得很详细,提到一、两个被害者的名字,又说她最着急担心的一件事,就是她知道下一个被害者是谁。”
“嗯?”吉米用鼓励的口气说。
“重要的是,那个人的名字叫汉伯比――汉伯比医生。那位老太太说,汉伯比医生将会是下一个被害者,她觉得非常难过,因为他‘实在是个好人’。”
“嗯?”吉米说。
“你看这个。”
路克把报纸递过去,同时指着一则讣闻:
先夫汉伯比不幸于六月十二日在爱许郡卫栖梧自宅突然亡故。谨定于周五举行葬礼,花篮、花圈恳辞。
未亡人贾茜·汉伯比泣首
吉米沉思了一、两分钟,才用严肃而没有把握的声音说:
“我想大概只是凑巧吧。”
路克突然转身说:
“万一那个可怜的老太太说的是真的怎么办?万一那个不可思议的故事真的是事实怎么办?”
“噢,算了,那未免太玄了,世界上没有那种事。”
“你怎么知道?事实也许远比你知道的多得多。”
“你那套警察的口气又来了!难道你退休了都忘不了自己是个警察吗?”
“一日为警察,终身为警察。”路克说,“听我说,吉米,事情是这样的:我听到一个故事——一个不像是真的,但并非没有可能的事。现在发生了一件事——汉伯比医生的死——可以支持这个故事的真实性。还有一件事也很重要,平克尔顿小姐要到苏格兰警场去报告她这个不像是真实的故事,可是还没有到达,就被一辆车子压死,车子却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吉米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