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有点精神病,”格温达不安地想。“或者与房子有什么瓜葛?”
如果房子闹鬼的话,那天她为什么要问亨格雷佛夫人呢?
不会闹鬼!一间多漂亮的房子!不可能有什么不正常的东西。嗯,亨格雷佛夫人对这个想法好象有点吃惊。
或且,在她的态度中曾有过保留的、警惕的痕迹?
“天哪,我开始想事了。”格温达想。
她极力把注意力转到与泰勒的讨论上。
“还有一件事,”她又说道,“我楼上屋里的一个橱柜的门给粘住了,我想打开它。”
他和她上了楼,检查了橱柜的门。
“已漆了不止一遍了,”他说“明天叫人给你把它打开吧,如果可以的话。”
格温达默然同意,泰勒走了。
那天晚上格温达感到心惊肉跳,精神紧张。试图坐在客厅里看书,她非常注意家具的每个响声。她有一两次从肩头望过去,感到寒栗。她一再告诫自己:门和道不会有什么枝节的,只不过是巧合罢了。无论如何,只不过是一般见识的结果罢了。
上楼去睡觉,她不承认感到害怕,但当她终于站起来去关灯,开门进大厅时,发现了自己害怕上楼。她几乎是急速地往楼上跑去,慌忙地穿过通道,打开她的房门。一进屋,她立即平静了下来。她深情地环视了屋的四周。在这儿,她感到安全——安全和幸福。是的,她现在在屋里了,她安全了。“从什么地方得到安全呢;你这个傻瓜?”她自己问自己。她看了一眼散在床上的睡衣和在它们下面的拖鞋。
“格温达,也许你真的是六岁:你应该穿小兔子鞋。”
她带着宽慰的感觉上了床,不久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上午,她在城里观看了各种各样的事物。回家时,已是吃中饭的时刻。
“那个人已打开你卧室里的橱柜了,夫人,”科克尔夫人给她送来精美的油煎箬鳎鱼、土豆泥和奶油胡萝卜时说道。
“哦,好的,”格温达说。
她肚饿得很,午餐吃得很香。在客厅喝完咖啡后,她便上楼到卧室里去。来到屋里时,她拉开了屋角里橱柜的门。
接着,她突然发出一小声惊恐的叫喊,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
橱柜里面出现了和所有臻成淡黄色的墙上相同的糊墙纸。在设计上,这间房子曾一度糊着设计成相互交替的华丽的一束束小罂栗花和一束束矢车菊的花卉图案纸。……
格温达站在那里看了半天,然后踉踉跄跄地走向床铺,坐了下来。
现在她住进了她从未住过的房子里,而且是在一个她从未到过的国家里——两天前,她还躺在床上想象过糊这间屋要用的纸——她所想象的这种纸竟与曾经贴在这些墙上的完全一模一样!
她的头脑里回响着威尔德解释时的片语:夫人,由时间来检验吧——要向前看,不要朝后看。……
她可以把花园道路和通门解释是巧合——但不可能有什么巧合——你简直难以想象得到这种设计上与众不同的糊墙纸,再想象得出一种与之完全相同的来。……不,是有某种她弄不懂的解释,而且是——恫吓着她的解释。她不时地看到——不是往前看到,而是往后看到——这间房子原来的一些状况。她随时都可能看到更多的东西——她不愿看到的东西……。这间房子在恫吓着她……。但,是房子,或且是她自己?她但愿不是那些看到什么东西的人中的一个……。
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戴上帽子,穿上外衣,迅速地溜出房子。在邮局里,她发了一份电报:
伦敦,切尔西爱德威广场19号,韦斯特。
我改变了主意,明天到你这儿来。
格温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