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地尔西家里来和他们住在一起。
雷蒙德·韦斯特是一位著名的小说家,格温达还知道他的妻子琼是一位画家。能够去他们那里同他们住在一起太有趣了,即使他们可能认为她是一个最可怕的腓力斯人。“吉尔斯和我都没有高度的文化修养,”格温达这样想。
大厅里传来了象教堂里的洪亮的钟声。四周有大量的雕刻和弯曲黑檀的皿形钟,曾经是吉尔斯的姑妈的珍贵财产。科克尔夫人一听到它,好象就特别地愉快,并且几乎是每次都跟钟声数到停了为止。格温达把双手盖住耳朵,赶紧往上走。
她取道窗户,很快地穿过客厅,走到墙边,然后烦恼地短叹了一声。她那样走法已经是第三次了。看来好象是她总想希望能通过硬墙进入隔壁的餐厅里去一样。
她又穿过房子折回,出了屋子,进入前厅,然后绕过客厅墙角,朝餐厅走去。这样走法路远,冬天就很使人伤脑筋,因为前厅是通风的,供暖的唯一集中点又是在客厅和餐厅里,以及往两个卧室去的楼梯处。
“我不明白,”当格温达坐在漂亮的雪里顿式餐桌旁时,她这样想道,这个餐桌是她刚花了巨款买来的。她用它取代了拉温德姑妈那张巨大的方形桃花心木桌。“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不从客厅开一道门通往餐厅去呢。下午西姆斯先生来时,我要跟他谈谈。”。
西姆斯先生是建筑师和装饰家,一位有诱惑力的中年男子。他声音嘶哑,老是带着一个笔记本,以便随时准备记下任何对他的主顾们可能发生的花钱的想法。
当有人向他请教时,西姆斯先生总是表现出强烈的高兴。
“世界上最简单不过的事,里德夫人——是一个伟大的,了不起的改进,如果我可以这样说的话。”
“花费大吗?”现在格温达对西姆斯先生的赞同和热情有点怀疑起来。对各种额外的东西有点不高兴,这些额外的东西是没有包括在西姆斯先生的原来估计中的。
“只不过一点钱。”西姆斯先生说道,他的嘶哑的声音宽容而使人放心。格温达看来更怀疑了。她已领教过西姆斯先生的‘一点钱’。她已不再相信了。他的坦率的估计纯粹是在故作公道。
“我得告诉你,里德夫人,”西姆斯先生骗她道,“等泰勒今天下午搞完化妆室后,我带他来看看,以后再给你一个准确的意见。要看墙的情况而定。”
格温达表示同意。她给琼·韦斯特写信,谢谢她的邀请,说她现时不打算离开迪尔茅斯,因为她要照管工人。做完这一切,她就沿海滨人行道散步,享受微拂的海风。当她返回客厅时,西姆斯先生的工头泰勒从厅角里站了起来,咧着嘴向她致意。
“不会有什么困难的,里德夫人,”他说,“以前这里就是一道门。因为有人不需要,刚把它堵起来的。”
格温达惊奇地表示同意。“多奇怪,”她想,“我好象总觉得那里有一道门!”她确信记得这条道,午饭时,她曾向它走去过。忆起了它,她突然感到有一种不安的微微的战栗。当你想起了它,真的相当奇怪…她为什么那么相信她曾感到那里有一道门呢?墙的外表并没有门的痕迹啊。她是如何猜到——知道——就在那里有一道门呢?当然,能有一道门从这里通到餐厅去,那是很方便的。但她为什么曾经老是如此无误地朝那个特定的地点走去?在隔墙上任何地方开个门也同样好,但她竟然老是自动地走去,想着别的事,真的走到一个有门的地方来了。
“我但愿,”格温达不安地想道,“不是一个有先见之人或任何别的什么……。”
她的最小的神经从未出现过什么问题。她不是那种人。或许是?当她坚持从小园地通过灌木丛到草坪的外面有那条道路而朝那特定的地点走去的时候,她曾事先知道它就存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