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政府独树一帜,撑起来迅速,但倒下去也快,其寿命仅仅五十天。
有史学家这样评价它的失误:“由于事变准备不周,策略失当,一开始就另立共和国改换国旗,新组政党,使国民党内一些不满蒋介石统治的地方实力派,如桂系西南及北方各军阀势力,都不敢响应而取观望态度,在政治上十分孤立;在对红军的态度上也无确定的决策,疑虑重重;在军事上过高地估计了十九路军的力量,以为蒋介石不可能于很短时间内抽调大批部队入闽,即使来了也可以据古田、水口一带,支持相当时间,因而采取了消极保卫福州的错误作战方针。”
闽变的主要领导人蔡廷锴和蒋光鼐在后来总结这一段历史时,也深感如此。
蔡廷锴在回忆中写道:
取消党旗国旗,放弃三民主义,给蒋介石讨伐“大逆不道”以借口,福建政府成立的第二天,蒋介石便使出杀手锏。
汪精卫、孙科之流,平素虽与蒋介石格格不入,此时竟也慷慨相助。汪精卫在南京咒骂说,“闽变”是继袁世凯以来所谓洪宪、张勋复辟、苏维埃、伪满之后第五次变更国体制度的叛国行为,提倡最高权力属于农工的政策,乃是主张以一部分人对另一部分人的任意屠杀。孙科在南京叫嚣,对陈铭枢非用军事镇压不足以扫击其野心。
整个国民党中,除上海李烈钧发电表示声援和张学良在欧洲来电支持外,几乎再也没有支持者。湖南的方鼎英,原准备在湘西发难,但见形势不对头,陈铭枢怎么策应,也发动不起来。远在海外的闽粤籍华侨,平日都是热情支持十九路军的,这会儿,声援者也寥寥无几。
特别是广东陈济棠,原本与福建政府订有盟约,但他在收受蒋介石一百万补助金后,与福建政府变友为敌,按照蒋介石的部署,实行封锁闽粤边各陆地交通要道,封闭十九路军驻粤各机关。
蔡廷锴见陈济棠背信弃义,电责其“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福建政府原以为盟友中共会给予援助,但结果令其大失所望。瑞金的最高决策层,非但没有雪中送炭,反倒有落井下石之嫌。
博古说:“如果同蔡廷锴握手的话,那必须在握手的瞬间骂他一句反革命。”
十九路军代表应邀参加第二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的开幕式时,会上有人提出应当援助福建政府的提议,但“左”倾关门主义者以“福建政府也是军阀”为由撤销了。甚至有人还当着福建代表的面,骂福建政府:“比公开打着反革命旗号的反革命还要坏。”
中共中央机关刊物《斗争》和《红旗周报》发表一系列文章,中共六届五中全会的《政治决议案》中,都把福建人民政府说成是“为挽救破产的反革命的统治,并为帝国主义瓜分中国的强盗行为施放烟幕弹”,“是为反对苏维埃,替法西斯铺平道路”……
福建政府尚在摇篮之中,便四面楚歌,政治上孤立无援。陈铭枢“只要一通电发难,全国将一呼百应”之幻想化为泡影。
仅仅一个月,国民党的“讨伐军”各部已各就各位。
(1)蒋鼎文所率第二路军,辖李玉堂第三师、李延年第九师,由赣南窜入闽境后,经崇安、建安、建阳,通过建瓯南进,先头部队已抵延平附近。
(2)张治中所率第四路军,辖王敬久第八十七师、孙元良第八十八师,由浙江窜入闽境,经仙霞岭、浦城、建瓯,前锋已追近古田附近。
(3)卫立煌所率第五路军,辖宋希濂第三十六师、李默庵第十师、刘勘第八十三师,由赣东窜入闽境后,经邵武、顺昌等地,先头宋希濂部抵延平附近。
(4)被蒋介石计为三十九军军长的刘和鼎,率第五十六师已由建瓯南进到达延平北部地区,有进攻延平模样。
(5)后续部队汤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