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兹总有办法把谈话引导到他想要的方向上。雷布思这一次并不淮备把谈话拉回来。他等林兹把杯子举到唇边时突然开口。
“您有没有试图谋杀我的女儿?”
林兹顿了一下,接着又啜了一日茶,咽下去。
“没有,警督。”他静静地说。
那么就剩下泰尔福特、塔拉维茨和卡弗蒂。雷布思想到了泰尔福特,身边围绕着他的团伙成员,但却想和大孩子们一起玩。黑帮战争和其他战争又有什么不同?你手下有士兵,对他们发号施令。他们必须证明自己,否则就会失面子,在别人眼中像个懦夫。开枪射杀平民,驾车撞死行人……去做这样的事。雷布思发现,他并不那么想抓到那个司机——他想要那个在幕后指使他的人。林兹对于林兹特克的行为的辩护是:他是一名年轻的中尉,只是奉命行事,真正应该负责的是战争本身,尽管人们对此完全无能为力……
“警督,”老人说道,“您是否认为我就是林兹特克?”
雷布思点点头:“我知道您就是。”
老人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那么,逮捕我吧。”
“我们的清教徒来了,”康纳·莱亚里神父
“我在努力。”雷布思说。
“这样的话,我就不引诱你了。”莱亚里微笑,“但是你是了解我的,约翰。我没有资格做评判,但我知道一丁点儿酒绝不会有损灵魂。”
“问题在于,你积累了太多一丁点儿酒,那可就要严重堕落了。”
莱亚里神父大笑起来:“但我们不都是堕落之人吗?快进来吧。”
莱亚里神父是“圣母永恒救助”教堂的牧师。几年前,有人涂改了教堂外的板子,把“救助”改成了“地狱”。板子被改正了很多次,但雷布思总是觉得那地方应该叫“永恒地狱”:诺克斯和加尔文
“过来,伙计,坐吧。已经好久没见到你了,我以为你跟我绝交了呢。”他走到冰箱边,取出一罐健力士。
“你业余在开药房吗?”雷布思问。莱亚里神父看看他,雷布思冲着冰箱点点头。“里面都是药。”
莱亚里神父翻了个白眼。“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心绞痛去医院看病,他们会把能想到的病都给你治一遍。他们以为这样就会让老家伙感觉好一点。”他拿了一个玻璃杯,放在啤酒罐边。雷布思感觉到一只手放在他的肩头。
“萨米的事,我真是非常遗憾。”
“你怎么知道的?”
“在今早的某份报纸上看到了她的名字。”莱亚里神父坐了下来,“报上说是肇事逃逸。”
“肇事逃逸。”雷布思重复着他的话。
莱亚里神父疲惫地摇摇头,一只手慢慢地揉着胸口。他大概快七十岁了,虽然他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的年纪。他身材保持得很好,并有一头浓密的银发。从耳朵眼、鼻孔和牧师硬领里都能看到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