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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尽扫清,卿你奋起请缨,粉骨亡身亦最应……”

    明镜抄着手,漫步走着:“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当心。跟同学相处,要懂得谦让,对老师要尊重。记得常写信,读书很辛苦,注意劳逸结合。缺钱了,就给家里打电话。学校用水不方便,可以一个礼拜去住一次酒店,洗洗澡,要记得剪头哦,头发长了容易脏。勤换洗脸毛巾,毛巾不干净了,眼睛容易发炎。”

    “嗯。”明台一边吱声,一边顽皮地使劲点头。

    “姐姐明天还要去一趟汇丰银行,处理一下手中的业务。明天晚上,姐姐就飞回上海了,你功课忙,就不要来送了。”

    明台瞬间静了下来,双手插进裤兜里,把头依靠在明镜的肩上。

    “怎么了?”

    “我舍不得姐姐。”这是真心话。

    一句话把明镜隐藏在心坎上的眼泪给引了出来,落在眼眶里,打了个转。明镜终究是明镜,她忍住了,把打了转的泪吞回了肚里。

    明镜语重心长:“你是男孩子,要学会凝重和稳健。”

    明台不吭声,点了点头。

    “现在战事吃紧,说不定什么时候战火就会蔓延到这里,要懂得保护好自己。”

    提到战事,明镜黯然神伤。

    街灯下,那把破二胡“坚强”地从破音中挣扎出来,重新跳进明镜、明台的耳膜。

    盲人唱着:“他日沙场战死,自育无上光荣。娥眉且作英雌去,莫谓红颜责任轻,起救危亡,当令同胞钦敬。”

    “战争,其实是世界上最残酷的罪恶!姐姐唯一的希望,就是让你远离战争,远离罪恶。”

    明台不作声,把头低下去。

    粤曲继续,盲人唱:“光荣何价卿知否,看来不止值连城,洒将热血亦要把国运重兴。娇听罢,色舞眉飞,愿改初衷,决把襟怀抱定。”

    明镜走到街灯下,掏出数枚港币放进盲人搁在身边的破瓷杯里。硬币落杯,盲人的气势更足了,二胡拉得愈加“惨不忍听”。

    盲人唱:“佢临崖勒马,真不愧冰雪聪明。又遭以往痴迷今遽醒。昔年韵事已忘情。要为民族争光,要为国家复仇,愿你早把倭奴扫净。”

    明镜昂着头,看着茫茫黑夜。

    “你大哥我是看不透了,只希望他好自为之。你,千万千万不要走你大哥的路,答应姐姐,好好读书,好好生活。”

    “其实,我心里挺想念大哥的,我不相信大哥会去做汉奸!”明台这句话说得坚定。

    “姐姐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

    “大姐,你也别太担心了。等我回上海,好好劝劝大哥。”

    明镜微微叹息一声。

    “天不早了,姐姐该走了。”明镜朝后面招了招手,司机立马将车开了过来。司机下车,从后备箱里取出两大件包装好的袋子,里面全是明镜买给明台的东西。

    司机把两个大袋子递给明台,明台拎着沉甸甸的“礼物”,跟姐姐道别。

    姐弟二人在夜风中拥抱。

    明镜坐上副驾的位置,司机开始发动汽车。明镜想了想,缓缓摇下车窗玻璃,叫道:“明台。”

    “嗯?”

    “过去的事情忘了吧。”

    明台一愣,一阵奇寒席卷而来,从指尖戳到心尖。

    “姐姐……”明台手中的包齐刷刷落了地。他猛然想起今天下午自己的梦境和明镜用手绢揩眼泪的光景,恍然醒悟。

    明镜摇起车窗玻璃,明台拍打着车窗,顺风跑着,他说:“姐,我不是故意的……姐姐……”

    明镜吩咐司机:“不要停。”她知道,自己一旦停下,明台会抱着自己足足哭上一整晚。

    “姐姐……我真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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