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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那种“存在论”和“规范论”的推演,而是把“实践论”放在首位。中国改革实践者也不满足于西方话语中对“市场经济是什么”、“市场经济应该怎样”、“民主是什么”、“现代性是什么”等论述,而是力求通过自己的“做”和“实践”来“格物”,来对现有的各种观念作出自己独立的评判。也就是说,中国模式的成功不是靠“价值真理”本身的推演,而是把“实践真理”置于“价值真理”之上,并通过自己的成功实践,颠覆了西方的一些所谓的“价值真理”。

    大概是由于这种哲学观上的巨大差异,西方主导的改革总是从“修宪”开始,然后是修改法律,修改有关规定,最后才落实到行动。中国的做法正好相反,中国总是从“试验”开始,改革措施先在小范围内试点,成功了再推广,然后再制定相关的规定、法律直至修宪。我们使用的更多是“归纳法”,而非“演绎法”,即从试验和实践中总结经验产生理论。我们承认理论对于实践有一定的指导意义,但不认为现实必须遵照理论,而是认为现实发展有其自身的规律,我们要做的是通过实践来逐步发现这些规律。我们也不接受现实必须适应理论这种政治浪漫主义的观点,这很大程度上也是我们汲取了过去政治浪漫主义的深刻教训。中国模式的这种政治文化逻辑使中国避免了一个又一个政治和经济陷阱,特别是避免了震荡疗法、全盘私有化、金融危机、伪“民主化”导致的国家解体等重大陷阱,实现了中国今天的全面崛起。

    中国有一个比较中性的、强势的、有为的政府,它有明确的现代化导向,能够制定和执行符合自己民族长远利益的战略和政策。中国政府在发展经济中的作用,从本质上看,也是人口、地域、传统、文化这四个“文明型国家”的“超级因素”所决定的。自秦汉以来,在中国这个超大型的国家里实行的就是大一统体制,所谓“百代多行秦政治”,地方上搞的就是郡县制,官员由中央通过考试考绩来选拔任命,而不是像欧洲那样的世袭贵族政治,应该说中国的文官制度领先了欧洲上千年。欧洲是到了启蒙运动后才从中国借鉴了文官制度。

    中国超大型的规模也意味着国家治理的复杂性和艰巨性。古代的治水防灾、戍边征战等需求使这种强势有为政府的传统延续至今。这个传统与中国人口众多、地域广阔的国情密不可分。以中国每年的“春运”为例,老百姓春节就要回家团圆,要探亲访友,这本身就体现了中国文化传统。每年一个短短的春运就有超过20亿的人次上路。2010年春运的客运流达到25亿人次。25亿是个什么概念?这意味着把美洲、欧洲和非洲的人口在一个月内都挪动一下。除了像中国这样一个比较高效运转的政府体制外,没有任何一种体制可以处理这种挑战。

    在过去三十多年的改革开放中,中国历史中形成的政府权威,长期革命和建设中形成的政党权威都被用来推动中国的现代化事业,用来组织落实各种改革措施,用来对改革中出现的各种矛盾进行协调。纵观整个发展中世界,凡是采用了西方模式的国家,它们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缪尔达尔(KarlGunnarMyrdal)所说的“软政府”问题。“软政府”的执行能力极弱,政府被各种既得利益绑架,政客们没完没了地扯皮,往往连修建一条公路的共识都难达成,更无法推动计划生育政策,结果是国家的现代化事业举步维艰,人民生活迟迟得不到改善,更不要说赶超发达国家了。

    在过去三十多年中,中国完成了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工业革命和社会革命,但这个过程自然也是矛盾和冲突增加的过程,一个比较中性的、强势的、有为的政府使我们成功地防止了不少国家变革中出现的那种社会失控和国家解体,减少了改革中不同利益的矛盾与冲突。中国通过政府动员和劝导,大大降低了解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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