氐人巫师的事情而来的吧?”
王橹被他的突笑搞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地说:“不是,他只是向我问了一下那个做棺木的工匠姓甚明谁,家住何处而已。”
庾养腾地起身说道:“事不宜迟,二位姑娘,咱们赶紧去苻家询问一下那个巫师的下落!”
三人急匆匆谢过王橹,迈门而去,王橹眼巴巴地盯着夏青君喊道:“哎,夏姑娘,有空儿常来坐坐,我这里有的是故事讲给你听……”
确实如后来的史书所说,宇文恺是个“博览书记有巧思”和爱好机工械器的人。十年后,他奉领旨谕,在龙首原之南修建了一座世界上煌煌赫赫的巨大都城。这便是隋朝的大兴城,入唐之后又改称“长安”,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庞大繁华的城市。
其实那时的宇文恺常常抚弄着自己的胡子想,如果没有建德七年的那件事情,自己也许真的拗不过尚武家族的影响,从而最终像父兄那样耀威疆场。但是那个早春发生的种种事情,从小处说是扭转了他和朋友们的生命轨迹,从大处讲,却是扭转了整个南北朝的政局。
他之前虽然爱好“奇技淫巧”,一反父兄之道,不去学舞枪弄棒,武术兵法,偏偏喜欢看些个匠书逸闻之类。虽说家人看他年纪小没有说过什么,他心里却总是多多少少觉得有些不安,毕竟这属于不务正业。可自从那次棺材铺查访之后,他忽然发现,一个人,绝不应该因为某些顾忌,就彻底荒废掉自己的天赋。
宇文恺和麹敏到王橹那里匆匆问过棺材铺的所在,便骋马直奔蓝田县城。
蓝田城仍旧是一派熙熙攘攘的景象,来自五湖四海的商旅和难民,穿着五颜六色的服饰,操着五花八门的语言,把整条大街搞得五光十色。若时光飞越一千多年之后,这种壮观景象的出现,要么就意味着国际风情狂欢节,要么就是某次奥林匹克运动会开幕式。
宇文恺和麹敏进城牵马,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向周旁的商贩边问询着元姓木匠棺材铺,边按照王橹所说的地点走。两人穿过大街,拐进一条的巷子。跟尚处于混沌未开状态的大街相比,巷中却一番阴森肃杀景象,这和巷中店铺均是卖些个丧葬用的纸幡锞子、琀蝉玉握、棺椁冥砖之类的玩意儿有关。麹敏多少装出些害怕的样子,紧紧靠着宇文恺前行。两人再往更深更细更黑的一条巷子拐去,果然看见一个白灯笼上写着“元氏木铺”的名字,下面一面独扇黑漆木门,上面安着枚狰狞的猰貐铜头,翻唇呲牙的嘴中衔着冷冰冰的铜环,不免叫人望而生畏。恰巧此时一阵冷风嗖嗖穿过巷子,激地宇文恺汗毛直竖,急忙一手抓住麹敏的手,一手使劲乒乒乓乓地砸着铜环,喊道:“元老先生在么?”
里面传来一声似是非是的哼声,随着那扇独门带着阴郁瘆人的声音慢慢打开,一个须发黄肜凌乱,眼珠像蟾蜍一样突出的老者探出头来,用沙哑的嗓音问道:“二位是来定做棺木的么?”
宇文恺觉得自己的牙齿有些战栗,还好旁边靠着麹敏,这让他心绪镇定一些。他赶紧行礼道:“元老先生,我们不是来定棺木的,而是想跟你询问一些事情……”
元木匠上下打量他们一眼,冷冰冰说句“恕我无法相陪”,便退身欲关门拒客。麹敏见状不妙,赶紧一个箭步上前,倚住门框说:“元老先生莫要误会,我们绝非无事叨扰,而且想追问一下当年思乡城苻家定做棺木的事!”
方才态度强厉的元木匠听到这话,忽然怔了一下。他随即停下关门的动作,又用仿佛能穿人肌骨的毒辣目光从上到下扫视二人一遍,这才把门打开一条小缝说:“你们进来吧。”
元木匠的院里并没有像外面一样阴沉恐怖,相反倒是很家常的气息。院里面堆满整整齐齐的木料,削刨好的大大小小的板盖榫卯,还有挂在墙上亮闪闪的锤凿刀锯。宇文恺看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