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赚钱吧。”
“给我再多钱也没用,我的手底下没有这么能干的杀手,王董,如果你想缴税,找国税局;想杀人,找我;想抓凶手,去报警。”
“九十九,在你的心中,邪恶是什么样子呢?”
“有很多种样子。”
“最极致的邪恶呢?”
“邪恶的军阀发动邪恶的战争,邪恶的政客滥用言论免责权,邪恶的雇主整天买凶杀人,邪恶的老师栽赃无力反击的学生,邪恶的爸爸乱伦智障的女儿,邪恶无处不在,但这之中并没有最极致的代表——因为我无法认同,将其中之一排在首位后,就意味着其余的邪恶就是比较轻微的罪行。”
“邪恶背后的动机不在你的考虑之中吗?”
“邪恶就是邪恶,去比较谁高谁下并没有特殊意义。”
“最近我看了很多新闻,看着那些政客丑陋的嘴脸,看着第一家庭贪婪地贪污,看着越来越多的谋财害命,我忍不住想,这些人的邪恶都有所图谋,要钱,要名,要官,相比猫胎人莫名其妙的仪式犯罪,这些在有所图谋底下的所作所为反而容易理解,非常人性了。”
“结论是?”
“所以邪恶的极致,就是毫无动机、莫名其妙的犯罪。”
“原来如此,非常精辟的见解。”
“九十九,无论如何我必须阻止猫胎人继续作乱下去,他的存在就是邪恶,他的邪恶就像找不出原因的疾病,蚕食鲸吞我们共同生存的社会。”
注意到了吗?从头到尾王董都听不见我的冷嘲热讽,他只是像布道者一样尽说独属自己国度的语言。我们的对话越来越离谱,他却神色自若沉浸在正义的想像里。
瞬间,我竟有点同情王董。
眼前的这个王董,跟我刚刚遇见的王董,仿佛是两个不同星球的居民。
王董应该是个很寂寞的人吧。
爬到企业顶端的他,其实是个很难亲近的人,也很难用一般人的态度去亲近一般人。大概很少人能跟他好好讲讲话吧,不,说不定一个谈话的对象都没有。寂寞惯了,那股自大自傲的气养得越来越壮,变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人。
居住在正义星球的王董,与这个世界的关系,除了形而上的企业图腾,就只剩下大扫除式的激烈正义。用钞票扫除害虫,就能改造这个社会?还是只是促进了人渣败类的新陈代谢?更重要的是,即使真正改造了这个社会,王董,你还是个寂寞的人。
这个社会,还是没有跟以人这个身分存在的你,发生过真正的关系。
这让我想起了一套韦如推荐的漫画。
“王董,你看过死亡笔记本吗?”
“那是什么?”
“那是一套日本漫画,里面的主角夜神月是一个高中资优生,无意间捡到一本能操控人类生命的神秘笔记本,只要在笔记本上写下对方的名字,对方就会在四十秒以内心脏麻痹死亡,如果附注死法的话,对方便会照着夜神月的剧本横死——也就是我们说的条件杀人。”
“多少钱?”
“夜神月不要钱。”
“不,我是问那本笔记本多少钱?我出十亿,不,五十亿!”
“王董你完全搞错了,那只是漫画的想像。”
“太可惜了,竟然只是漫画的构想。”王董看起来很失落。
“没错,就是你这样的思惟,夜神月开始了他的人间净化计画,把一大堆坏人,审判过的、没审判过的,通缉逃亡的、到案被捕的,通通都写在死亡笔记本上,让这个世界在夜神月的可怕意志底走向没有犯罪,不,畏惧犯罪的路。”我看着王董:“我觉得死亡笔记本这套漫画应该请你当代言人。”
“不打紧,我有钱也可以办到。”王董精神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