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知道。然而她的唇边已经漾出笑意。她也偷偷看了看我,脸上微微泛出红晕,随即垂下了眼睛。
“瞧,刚才您为什么把我撇开呢?要是有我在旁边,什么事也不会发生的……”
“可是我不了解您啊,我以为您也……”
“难道您现在就了解我吗?”
“有一点儿了解了。不过,就说这件事吧,您为什么发抖呢?”
“啊,您一下子就猜到点子上啦!”我回答道,由于发觉我的这位姑娘聪明伶俐而格外高兴:因为聪明从来不会和美貌不相容的。“对,您一眼就看透了您碰到的是个什么人。不错,我见了女人就发怯,就不安,我不否认,这种不安的心情并不亚于您在几分钟前受了那位先生惊吓时恐慌不安的程度……我现在仍觉得有些慌乱。好像在做梦,可是我即使在梦中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和一位女性说话。”
“怎么?真——的——吗?……”
“真的,如果说我的胳膊还在发抖的话,那么,这就是因为它从来还不曾接触过您这么好看、这么柔细的臂膀。我从来没有接近过女人;换句话说,我一向不习惯和女人相处。这会儿我就弄不清楚——是否跟您讲了什么蠢话?请您直率地跟我说吧;我可以预先告诉您,我可不是那种一触即跳的人……”
“不,没什么,没什么;恰恰相反。既然您已经要求我有话直说,那么,我可以告诉您,女人们喜欢的就是这种腼腆的性格;要是您想再多了解一些的话,我可以表示也很喜欢这种性格,而且我在到家以前,是不会把您撵走的。”
“您将使得我,”我脱口而出,兴奋得连气都透不过来,“很快就不再觉得胆怯,这么一来,我再也没有什么手法可用啦!……”
“手法?什么手法?干什么用?这话说得可不好。”
“我错了,再不这么说啦。我说走了嘴;不过,您怎么能要求一个人在这种时刻没有任何欲望呢……”
“想让人家喜欢,是吗?”
“嗯,对;那就请您看在上帝的分上发发善心吧。您可以评判我是个什么人!要知道我已经二十六岁啦,可是我从没有看上什么人。唉,我怎么才能把话说得中肯、得体和恰到好处呢?把一切都开诚布公地告诉您,也许对您会更好一些……我的心渴望倾诉时,我就难以保持沉默。好吧,全都无所谓……信不信由您,我没有结识过一个女人,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连一个熟悉的也没有!我只是成天幻想,到头来总会在什么时候遇上一个人。您要是能了解我曾经有过多少次这种方式的恋爱就好了!……”
“可是怎么去爱,又爱上了什么人呢?……”
“没爱上什么人,爱的是理想,爱的是梦中人。我凭借幻想创作了一套套爱情小说。哦,您不了解我!真的,不必隐瞒,我遇见过两三个女人,可她们是些什么样的女人呢?不过是几个女房东罢了……但是,如果我告诉您一些事情,会让您笑个够的。有几次在街上,我想跟一位贵妇人说说话,只是随便说几句话,自然是在独自一个人的时候;话自然要说得腼腆、庄重、热情;我想告诉她,我孤单得要死,求她不要撵我走,告诉她我无缘结识任何女人;让她意识到,不拒绝像我这样一个不幸者羞怯的恳求,甚至是一个女人应尽的责任。最后我要说,我的全部要求,不过是请她跟我说两句像对待兄弟一般有同情心的话,不要一迈步就赶开我,要相信我的话,倾听我要说的话,要是想笑话我也不要紧,但要鼓励我,跟我说两句话,仅仅两句,哪怕此后我和她永远不再相见……您毕竟笑了……话要说回来,正是为了让您笑一笑,我才说这些的……”
“您别计较,我笑的是您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您只要去试试,准会成功,即便在大街上去尝试,也许都能如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