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不仅副处,现在已是准正处职务,三室二厅房屋,开着公车等等,已具备了阮蓉当初的条件。有时候范正章也觉得奇怪,这样粗俗甚至有些无耻的条件,范正章竟然对阮蓉的感情丝毫没有打过折扣,他甚至因此觉得阮蓉率直得更可爱了。这真是利令智昏,情人眼里出西施。
那天晚上,他记得与阮蓉吃了将近三个小时。现在想起那三个小时,犹如一场美丽的梦境,模糊又清晰。柔黄幽暗的光线,轻若丝绵的音乐,迷离蒙眬的眼睛,还有如月光般皎洁的脸庞。他记得他不停地说着,只在偶尔的停顿中,才想起问问面前这个女人的境况。她好像说了些什么,但等范正章静下心才发现,他除了知道阮蓉独身一人,并开着一家公司外,其他几乎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这些已经足了。尽管有人说阮蓉傍了什么大款,被人包了二奶,范正章都不在乎。只要她现在不是什么人的妻子,他都有希望得到她的爱。
一直到夜里十一点半,他最终才不得不恋恋不舍地结束那顿晚餐,回到孙梅的身边。那个夜里,他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竟然激情高涨地将孙梅翻了个底朝天。孙梅在满足之余,枕着呼呼大睡的范正章的胳膊,瞅着范正章青春焕发的脸兴奋了整整四十分钟。最后终于想到了中国那句古语说的“小别胜新婚”。她傻乎乎地、自鸣得意地边沾沾自喜,边自言自语道,古人真是了不得,古人总结的真是真理。
当范正章深夜飞驰在通往农场高速公路上的时刻,让范正章几天来火烧火燎、坐立不安的阮蓉也正在床上辗转难眠。她已经在这座房子居住了三年。这三年周围没有人了解她,认识她,更没有遇到过去曾经共过事的人。因此,她在这里最大的享受就是安静。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没有人了解她的现在,也没有人妨碍她的未来。她之所以把自己隐藏起来,是因为她自认为并不是传统观念中的好女人,她也不想做什么好女人。经过这么多年的打拼,她已经习惯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挣钱、生活。或许在儿童和少年时代所受的贫穷太刻骨铭心了,在她有独立意识,并发现自己能够独立挣钱的时候,她便发誓再也不过那种因为没有金钱而没有尊严和人格的人下人生活。虽然如此,她并不是没有过对理想和美好爱情的追求和向往。在所有女孩都做着青春梦的时候,她也曾经爱上过文学,甚至爱过一个青年作家。那时,她感觉自然界所有一切都是浪漫和诗意的,她与作家像两只美丽的蝴蝶,日复一日在山间、田头、校园甚至街头小巷自由自在地飞翔。在那些日子里,她几乎忘记了自己与作家身上寒酸的衣饰,忽略了简单的近乎可怜的食物,对这种捉襟见肘的生活也不再计较。她好像已经放弃了追求金钱的少年梦想。直到毕业后参加一个聚会,作家朋友与她寒酸的衣着引起门卫的歧视,她才突然感到儿少时那种刻骨铭心的自卑又冲回脑中,甚至更加强烈。在接下来一位到场的政府官员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的神态中,她从朋友弯下的脊梁,从一些文学界人士谄媚的笑脸中,一下子醒悟了。那一刻,她突然明白在这个社会里什么东西是最重要的,什么东西是她需要拥有的。几天后,她花光积蓄,置办了一套高档的行头。她知道自己没有背景,没有靠山,没有金钱,没有地位,没有资历,这身外的东西,她几乎一无所有。但是她很自信。因为她身上有的是知识、素质、美貌和青春,这就是资本。她相信这些东西足以让她实现梦想,改变自己以及家人的命运和生活。
她首先告别了青年作家,把这段浪漫的故事埋葬在了心底,其次把文学锁进了房间最角落的箱子,让它成为一个永久的梦,接下来便踏上了奋斗的征程。半年后她从清贫的区文化站调入范正章所在的省农业厅。这有点像宣言,从文化战线进入农业领域,几乎是从形而上进入形而下,二者简直风马牛不相及,这似乎在表明一种姿态,宣告完全“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