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走黑道,吓唬他一下。
范正章刚放进嘴里一颗翠绿的油菜,一听蒋德仕提起黑道,竟不由自主一口吞了下去,差点哽在嗓子口。他拼命伸长脖子,咕噜了几次高耸的喉结,往天花板上翻了几次眼,才将嗓子清理干净,然后清了清声音,截住蒋德仕的话题说,你疯了,黑道闹不好要出大事呢。
我还没有说完呢?蒋德仕举起手做了一个让范正章暂听他讲的手势,说:黑道只不过是找他家某人一点问题,做做文章而已。如果这条道你不愿意,咱就走白道,那就是送礼请客之类。我可以为你提供送礼机会。
范正章长叹一声,沮丧地吐露了真情,白道已经走不通了。黑道,我也不想走,那太危险了,闹不好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蒋德仕把酒杯往桌子中间一蹲,红着脸不服气地说,我不相信摆不平一个老家伙。你放心,摆平这老家伙,我包了,我会想出主意来的。在酒瓶里的酒底儿被最后滴进蒋德仕的杯子里,被他喝干后,蒋德仕站起来,抹了抹嘴说,别忘了,他儿子刘存开了一所私立职业学校。
尽管蒋德仕信誓旦旦,决心十足,但酒醒后,范正章还是把蒋德仕的吹牛酒话,当胃里灌进去的酒精一样慢慢连排泄带蒸发从身体里彻底驱走了。他在沮丧之余,星期天一大早跑到姐姐的住处,诉说了苦衷。姐姐在详细询问了有关刘畅的所有工作、生活和家庭情况后,寻思了好一会儿,最后才不置可否地说,我想想办法吧,看看能否从上边运作一下。
就在范正章愁眉不展,无以为计的时候,当天下午,蒋德仕以一句“你的机会来了”将范正章叫了出来,然后告诉范正章一个有关刘畅的消息:刘畅的儿子刘存办的私人学校因为纠纷闹了起来,此事已经捅到媒体。蒋德仕满脸喜气,一副胜利在望的神情。你看吧,马上会热闹起来,记者们正像苍蝇般向那所学校拥去。然后,他拍了拍范正章的肩膀,拉长声音缓缓地说,现在就看你的啦,你可把握住喽。
范正章开始还不明白这个消息怎么会与他的机会联系在一起,等蒋德仕说到记者们,说到“看你的啦”,他才突然想起当初蒋德仕所谓的黑道做法,几乎同时,他感到自己的后脊梁处一股阴冷而尖利的小风,溯游而上,直抵后脑勺,最后掠过头顶,像一盆兜头而落的冷水,使他顿生一身鸡皮疙瘩。看着喜不自禁的蒋德仕,范正章一连张了几次嘴,也没有说出话。几秒钟后,他一咬牙,转身向前边的街道走去。他不想理睬这个素质低下的市井小人,更不想与这样的街头混混做朋友,在心里他除了悔恨当初逢场作戏并且假戏真做外,便是一遍遍咒骂着流氓、混蛋、狗胆包天等等。尽管蒋德仕跟在后边不停地叫嚷着,怎么啦?怎么啦?他还是疯狂地向前走着,直到蒋德仕大声嚷着“你是不是认为我下了黑手”这句话后,他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恶狠狠地说出话:蒋德仕,你可真够缺德的,我即使提拔不上去,也绝不会采取这种手段,这太阴了。你知道不知道,尽管我有当官的欲望,但我做人的原则还没有丧失殆尽。
蒋德仕听到范正章这一通严正警告后,站在范正章面前,脸上先是焦急,再是委屈,继而羞恼起来,范兄,你可不能这么说,我可是为了你,才让弟兄们找茬的,至于说做人的原则,我想你太不了解我蒋德仕了,你有做人的原则,我也有,那就是我不会冒没必要的险,做没有谱的事情。蒋德仕适时将脸上的表情控制到伤感和无奈,看着被自己这番话说得态度缓和下来的范正章,他继续说:这话又说回来了,即使这是一个阴招,我想,范兄你也不应该这样反应强烈,毕竟这是为了你呀!其实,不管是哪个社会,尤其在官场上,没有一点阴谋和权术,那是不可能的。任何一个成功的政治家,如果不懂点权术,我想肯定成功不了。最起码,他不玩权术,也必定能够识别权术和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