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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知道那到底有多少可信度。”她说,“除此之外,有人认出了那个少年。他并没真正地住过这里,只是偶尔来过夜而已。”
“有没有想起来他叫什么名字?”
“快乐,那是他给自己取的名字,有一种寒怆的讽剌,对不对?不知道这是他的绰号还是在这条街上用的诨名,只能大约确定他是从南方或西南部来的,有一位职员想起来他曾说过自己来自德州,而另一个认识他的男孩则肯定他来自北卡罗莱纳。当然也有可能他跟每一个人讲的都不一样。”
她说他是个男妓,有钱的时候就买药嗑。过去一年之中,没有人记得再见过他。
“他们是永远地消失了吧?几天没有看到一个孩子本来是很正常的,然后忽然惊觉好像有一两个礼拜,甚至一整个月都没有这个人踪影了。有时候,他们会再回来,有时不会,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要去的下一个地方是更好还是更坏。”她幽幽叹道,“一个男孩告诉我,快乐十之八九是回家了。我想,他大概是所谓的‘回家’了吧。”
下一通电话是前台打来的,告诉我TJ到了,我要他让TJ上来,我会在电梯门口等他。TJ被我带进房里,他活蹦乱跳得像个舞者似的审视四周。“嘿,好酷。”他说,“从这里可以看到世界贸易中心大廈吧?还有自己的洗澡间,一定很舒服。”就我看来,TJ的穿着和我上次见到他时没什么两样,还是那件夏天嫌太厚冬天又嫌薄的厚棉外套。高统球鞋看起来是崭新的,头上加了顶蓝色棒球帽。
我把素描递给他,他看了最上面那两张,谨慎地看着我,“你要给我画像啊?笑什么?”
“你一定会是个好模特儿,可惜我对艺术一窍不通。”
“这些不是你画的?”他一张张看,检视着画像上的签名,“雷蒙什么的,是不是叫雷啊?有什么事吗?”
“这几个人当中,有没有你认识的?”
他说没有。我继续说:“那个大男孩名字叫快乐。”我说,“我想他已经死了。”
“你是在想他们两个人都死了,对不对?”
“恐怕是。”
“你想要知道他们什么事?”
“我想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打哪儿来。”
“你不是已经知道他名字了吗?快乐不是吗?刚刚你自己才说过的。”
“他叫快乐就像是你叫TJ一样,并不是真名。”
他白了我一眼,“你只要说TJ,道上每一个人都知道你指的是谁。这么说来快乐是他的街头诨名啦。”
“正是。”
“如果这是他在道上用的名字,那道上的人也就只知道这个名字。这谁告诉你的?特斯特蒙之家对不对?”
我点点头,“他们说他只在那里睡了几晚,并没住下来。”
“没错,他们人是挺好的,不过不是每一个人都受得了那些狗屁规矩,你懂我意思吧?”
“你在那里住过,TJ?”
“放屁,我去住那里干嘛?那种鬼地方我才看不上眼。我自己有个窝,大哥。”
“在哪儿?”
“管它在哪里,只要我找得到就好了。”他边翻着素描边说。过了一会儿,他不经意地说:“我看过这个男人。”
“在哪里?”
“不知道,反正在迪尤斯,可别再问我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他坐到床沿,脱下帽子掂在手上,“你到底要我干嘛,大哥?”
我从皮夹里抽出一张二十元钞票送到他面前,他仍然一动也不动地坐着,用眼光对我提出同样的问题——我到底想要他干嘛?
我说:“迪尤斯的一街一弄、汽车站、离家出走的孩子,你都摸得一清二楚,你可以去我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