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乔尼尔神父。”戈迪·凯尔特纳说,“我经常接到他的邮件,我看自由世界都收过他的邮件。他永远会寄给我新讯息,因为我寄过一次钱给他。‘只要二十五元,我就可以救一个小男孩。’募款的标题是这么写着,于是我就写啦,‘这里是五十元,帮我救两个吧。’然后跟我的五十元支票一起寄过去。你见过那个好心的神父吗?”
“从来没有。”
“我也没有,可是我在电视上看过他表演。他在菲尔、杰拉尔杜还是欧普拉的脱口秀中,谈论成年男子拐骗迷失少年所造成的危险,还有色情行业如何扮演着推波助澜的淫秽角色,促进了剥削青少年的工业。也许这些都是事实,但是我想,迈克尔呀,你是不是太沉重了点儿?因为我敢说那个好神父自己就是同性恋。”
“真的?”
“你知道塔卢拉银行总裁是怎么说的吗?‘亲爱的,我只知道他没替我口交过。’我好久都没听到他的消息,也好久都没在酒吧里看过他了。也许他还是个标准的独身主义者。虽说教派的神父不一定得单身,但他长得就像个同性恋,而且他那股劲儿也像。要他成天都在美少年里面打转,还得保证把裤子拉链拉紧,一定像人间地狱一样痛苦吧,难怪他对我们这些不再俊美的老男人说话都没好气儿。”
我第一次遇到戈迪是几年前我还在格林威治村査理街上的第六分局当警探时,距我搬来第十大道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那时戈迪在辛西娅酒吧兼差。辛西亚现在已经不存在了,老板肯尼·班克斯把它卖了,搬到佛罗里达南端的圣公会去。在那之前,戈迪和他合伙人搬到我住的这一区,顶下斯吉普·德沃和约翰·卡沙宾在第九大道上开的小猫小姐,开了一家小山羊皮手套同性恋酒吧。小山羊皮手套并没有维持多久。现在戈迪在一家地下酒吧工作。很早以前,在我还挂着金色警徽的时候,那里本来是个五金行,位于格林威治村西南角,介于克莱森和格林威治交界。多年前刚刚开张大吉的时候,他们管它叫比尔叔叔,不久之后又改头换面,叫卡拉米蒂·杰克酒吧,有点西部风味。
接近傍晚的午后,戈迪很闲,有一堆时间可以跟我闲扯淡,店里只有三个客人,我就是其中之一。一个是穿西装的老男人,坐吧台尽头,一边看报纸一边喝爱尔兰咖啡。另一个是个子矮壮的男人,穿着牛仔裤和方头黑皮靴,正在打台球。如同我在这市区里其他酒吧做过的事情,我把那几张素描拿给戈迪看,他看了摇摇头。
“很可爱,不过我一向对小公鸡没什么兴趣,虽然刚刚我那样评论迈克尔神父。”他说。
“肯尼不是很喜欢那种嫩嫩的小伙子?”
“肯尼根本就是积习难改。想当年我替他工作的时候不也鲜嫩可口?可是对他来说,我已经老得不值一看了,不过啊,这年头在酒吧里你也看不到小公鸡。马修,自从法定的饮酒年限从十八岁升高到二十一岁,情况便与你所知的过去大不相同啦。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如果身高够高,又拿得出什么假身份证,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许可以谎称自己十八岁蒙混过去。可是如果要假装二十一岁的话,就非得到十七岁不可,而十七岁,已经过了那种‘全盛时期’。”
“什么世界。”
“就是,不过很多年前我就决定不予置评了。我知道大部分孩子都很积极展现自己的魅力,有时甚至主动送上门去。可是我不管,我已经快变成上了年纪的老古板,反正跟一个小鬼搞性关系就是很缺德,不管那个小鬼是不是自愿的,反正就是不对。”
“我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是错什么是对了。”
“我还以为警察总是能够明辨是非。”
“是啊,这大概就是我不干警察的原因吧。”
“我可不希望这意味着我也不会干酒保了,我只懂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