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邱瑞道:“那尚师徒的武艺都是老夫传授的,向有师生之谊,待我去劝他前来归降,必不敢抗拒便了。”正谈论间,忽报尚师徒讨战。邱瑞道:“他今日讨战,老夫即去叫他来。”说罢,即披挂上马,执鞭出营来到阵前。尚师徒一见,横枪在手,口称:“老师在上,门生甲胄在身,不能全礼,马上打拱了。”邱瑞道:“贤契少礼,老夫有一言相告。”尚师徒道:“不知老师有何言语,门生侧耳恭听。”邱瑞道:“当今炀帝无道,弑父篡位,鸩兄奸嫂,欺娘图妹,以致天下纷纷大乱。可怜生民涂炭,十八家反王改元称号,六十四处烟尘尽起,料来气数不久。贤契何不弃暗投明,同老夫为一殿之臣,岂不为妙,贤契请自熟思。”尚师徒闻言,高叫一声:“差矣!自古道:食君之禄,必当分君之忧。你这些言语不要对我说,只可对那贪财冒禄之人说。我尚师徒忠心赤胆,以报国为事,岂敢窃效鼠辈之行?劝你快快回去,唤那秦叔宝出来受死。我和你往常师生之谊,今日各为其主,只恐举手不容情,不要寻死,枉送性命。”邱瑞听罢,不觉怒发冲冠,举起鞭来,照头就打。尚师徒把枪架住,微微冷笑道:“老师不要动怒,还是回去罢。”邱瑞哪里肯听,当的又是一鞭。尚师徒发恼起来,举枪劈面来迎,两马相交,鞭枪并举,未及八九个回合,尚师徒把呼雷豹领上痒毛一拔,吼叫一声,口中放出一道黑烟,把邱瑞的坐骑跌翻在地。尚师徒道:“报君以忠,容情便不忠了。”提起枪来,对中咽喉一枪,把邱瑞刺死了。
败兵报进营来:“启帅爷,邱将军被尚师徒刺死了。”秦叔宝闻报大怒,带领大小将官一齐冲出营来。叔宝上前叫声:“尚师徒,俺秦叔宝在此特来会你,只是先有一说奉告。”尚师徒道:“有何话说!快快说来。”我和你乃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比如交锋打仗,或者生擒活捉,或者枪挑剑剁,这便是个手段,死也甘心。你却倚了脚力的本事,弄他叫一声,那人就跌下马来,你就擒了,岂是正大光明人做的?如何称得好汉!”尚师徒接口道:“这也说得有理。我今日就不用宝骑之力,有本事生擒活捉你来。”叔宝道:“只是还有一说。有心是这样,索性单对与你比个手段。两下不许暗算,各将人马退远了,免生疑忌,才见高低。”尚师徒道:“说得有理。”各挥人马,一边退到关下,一边退到营前,两下遂举枪齐起。
正战之间,叔宝把枪一架,叫声:“住着!”尚师徒道:“有本事放出来,何必叫住。”秦叔宝道:“我若没本事,不与你战了,却是你坐骑作怪,我终不放心。若你战我不过,又把脚力舞弄起来,可不受你的亏了?要见手段,大家下了马用短兵器步战,就放手擒捉你了。”尚师徒微微一笑:“也罢,就与你步战。”叔宝就跳下黄骠马,把虎头金枪插在地上,把马拴在枪杆上,取出双锏立着。尚师徒也下了呼雷豹,将提炉枪插在地上,拴缚缰绳在杆上,取出两根鞭,出迎叔宝。两个交手步战。叔宝一头战,只管一步一步往左边退去,尚师徒只管一步一步逼过去。徐茂公瞧见了,忙令王伯当如此如此。王伯当便轻轻悄悄趋过前面,拔起提炉枪,跳上呼雷豹,带转缰绳,加一鞭飞跑回营来了。
这秦叔宝手里一头招架,究竟眼快,一眼瞟见了王伯当,他就复败到落马所在,叫声:“尚师徒,我和你仍旧上马战罢。”拔了虎头枪,跳上黄骠马。尚师徒一看:“我的马呢?”叔宝道:“想是我一个敝友牵回营中上料去了。”尚师徒道:“嘎!你这干人到底是强盗出身,还是这样贼手贼脚,怎么把我的宝驹盗了去?”叔宝道:“你可放出程咬金过来还我,我便还你呼雷豹。”尚师徒点头道:“也罢,就放程咬金还你,须要对阵交换。”叔宝道:“这个自然。”尚师徒遂分付军士进关,还了程咬金的盔甲斧马,送出关来。两边照应了,这边还了程咬金过来,我这里放了呼雷豹去。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