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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同樊虎离了东岳庙,踏着那乱琼碎玉,迎着西北风,望二贤庄来。

    二人到了庄门,魏征对庄客说道:“今有山东秦爷的朋友来访。”庄客连忙入内禀报。雄信正与叔宝着棋,一闻此言,二人起身出来。叔宝见是樊虎,只叫一声:“建威兄,你等得我好苦!”四人来至厅上,见礼坐下。叔宝便问:“建威兄,你为何直到这时候才来?害得我十分苦楚。若没有单二哥,我死多时了。”樊虎道:“兄何尝约我在此相会?小弟回济南两月有余,且不见兄长回来,令母惦念,因此差小弟前来,遇见这位魏老师,相引至此。小弟不知兄在此受苦。”叔宝便把从前之事说了一遍。樊虎取出书与叔宝看了。叔宝便欲回山东。单雄信道:“秦大哥,你却去不得!”叔宝道:“为何弟去不得?”雄信道:“兄贵体不算强旺,病未痊愈,若冒这样雪天回去,恐途中病又复发,难以全令堂老夫人爱子之心。倘兄有不测,使老夫人无靠,反为不孝。”叔宝闻言,良久道:“如兄所言,事当如何?”雄信道:“小弟的主意,待雪晴了,欲烦建威兄先回济南,安慰令堂老夫人。兄却过了残年,到来春二月中,却放长兄回去,一以全兄母子之礼,二则尽弟朋友之情。”樊虎道:“单二哥之言有理,叔宝兄不可不听。”秦琼允诺。雄信分付摆酒,与樊虎接风。至晚,魏征自回观去,樊虎却住在二贤庄上。一连几日,天色已晴,叔宝写了回信,将批文一并交付樊虎:“代为禀官,说我病在潞州,待病好回家,自来面禀。”樊虎说声:“晓得,这事在我。”雄信备酒饯行,取出白银五十两,潞绸五匹,寄与秦母;另外十两银子,潞绸一匹,送与樊虎。樊虎不好推却,只得受了。别了雄信、叔宝,自回济南。

    你道单雄信为何不放叔宝与樊虎同去?只因意欲厚赠,恐叔宝不受,只得暗地里却把他的黄骠马养得十分雄壮,照着马的身躯,用细巧匠人打一副镏金鞍辔,一对踏镫,却把三百六十两银子,打做一块整段,做在一条缎被内,枕头铺盖,十分齐备。你想单雄信有多少家私,在朋友面上这般用情?他本是山东、山西、河南、河北、两川、二广,天下绿林中一个坐地分赃的头儿,如有强盗犯出到官,他便来上下使用相救,故此得以家财巨富,挥金如土,却也在朋友面上十分有义。这些闲话休提。

    且说叔宝在二贤庄上过了年,又过了灯节,辞别雄信要行。雄信摆酒饯行,叔宝饮了几杯,立起身来,雄信分付,将叔宝的黄骠马牵将出来,却是鞍镫俱全,铺盖已捎在马鞍上,双锏挂在两边。叔宝见了道:“何劳兄长厚赐鞍镫?”雄信道:“岂敢!无甚物件相送兄长,少尽小弟一点心耳!”分付取程仪过来,家丁一盘托过。雄信送与叔宝道:“白银五十两,潞绸十匹,权为路费。”叔宝再三推辞不受,却不过面情,只得收下了。雄信送出庄门,还欲远送,叔宝再三辞谢,雄信只得住了。遥见叔宝飞马而去,望不见了,方才进庄。

    单表秦琼离了二贤庄,已是下午时分,行不上八九十里,天色将晚了。地名皂角林,却有一村人家,内有客店。叔宝下马,店主人来问道:“老爷可在小店安歇么?”叔宝道:“正是。可把我的马好好去槽上加料,取一间房,把我的铺盖拿进来,取些酒来,就在房内吃罢。”当下走堂的把行李送入房内。叔宝到里边坐下,摆上酒肴来,叔宝饮酒的话不表。

    那走堂的却来对主人吴广说道:“这个人有些古怪,马上的鞍镫黄澄澄,好似金子,行李又十分沉重,又有两根锏,尤其厉害。前日前村失盗,这些捕人快手正在左近缉访,此人莫非是个响马强盗?”吴广叫声:“轻口!你可曾打开他的行李么?”走堂的说:“这倒不曾。”吴广道:“不可泄漏,待我去瞧瞧,再做道理。”

    当下吴广来到房边,往门缝里一张,只见叔宝吃完了酒饭,收拾在一边,却打开铺盖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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