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当我们被称为亚森-罗平时,我们就要接受人们的挑剔和评判。人们不会像美国的亿万富翁那样满足于陈年旧货。我先参观一遍,然后我再征收。”
他微笑着,如此地镇定和自信,使得布律诺也嚷嚷了起来。
“好吧,我们往前走吧,老板!”
拉乌尔把他拉回自己身边。
“现在还为时不晚,我的小朋友。如果你想要另一种活法,如果你想做一个帮助享有亡夫遗产的阔太太推车和在圣于贝尔弥撒时募集捐款的好青年,你现在完全可以自由。”
“不,老板。我是说……”
“当一个人有幸,就像你现在这样,成为一名绅士时,我能懂得他在担心什么。”
“我并不担心。我向您保证。”
于是,拉乌尔盛气凌人地对布律诺喃喃地说道:
“这样就好。我们开始吧!”
他们快速地走下台阶,笔直地穿过荒野。荒野上只长有一种罕见的草,而且已经被太阳晒枯萎了。不时地,他们被头顶上飘过的大片大片的云笼罩在阴影里。
“我猜想,应该是老人负责关栅栏门和拴插销吧。”
“是的。”
“他对工作尽职尽责吗?”
“他呀?他甚至要拴两道呢。我有充裕的时间观察这一切,您完全可以相信我。”
“是否有很多人到城堡里来?”
“没有人,除了几位供货商外。”
“城堡里的人呢……他们外出吗?”
“城堡主人是这样的。他很有规律地坐着车外出,带着司机。其他人基本上不动窝。”
两个人默默地走着。市律诺偷偷地打量着拉乌尔。后者穿着城里上等人的服装,纽扣眼上还插着一朵花,好像是刚从圣日耳曼区的某家旅馆里出来似的。这次夜间漫步,在这位穿着讲究的人的陪伴下,真是一件让人惊愕的事情,一件荒诞的事情,它让布律诺大开眼界。不,眼前的这一幕是实实在在的。欧奈维尔城堡就在眼前。在他们的眼前,烟囱、风标和避雷针千真万确地竖在塔楼的顶端。
“文艺复兴时代的建筑,”拉乌尔说,“美仑美奂。只是我不太喜欢这路易十三风格的翼楼。”
他们沿着围墙走到了高大的栅栏门前,并且看到了水井。这是一口嵌在厚墙中的老井,是那种里面可以像在外面一样方便地使用的老井。铁钉耙把它分成了两部分。拉乌尔没有丝毫犹豫,他迅速地爬上了石井栏杆,用手指尖试探着够墙的顶部。他于是以一种令人叹为观止的灵巧,悄然无声地撑起身子,最后消失在了墙的另一边。一阵轻微的口哨声在向布律诺通报,道路畅通无阻。于是年轻人,轮到他自己,也翻过了这道屏障。
“没伤着吧?”拉乌尔轻声问道。
“没有,老板。”
现在,他们可以更清晰地分辨出房子的方位了。在宽敞的大院子的尽头,展开着住房群,延伸到栅栏门前的两排侧翼房子就像是四边形的相连结的两条边。城堡的主要院子,因铺了闪闪发亮的石头,就像是一潭宁静的水塘。拉乌尔走出大墙的阴影,完全暴露在月光之下。
“人家会看到我们的。”布律诺轻声说。
“那又怎么样?我们又没有什么恶意。我们是以旅游者的身份前来参观搜集品的。”
拉乌尔边说边朝台阶走去。
“我们最好从配膳室穿过去。”布律诺又发话了。
“从配膳室那里穿过去?像杂货店主或是肉铺的伙计那样?好啦。还是讲究一点行为举止吧。昂起头来,布律诺。别忘记您的身份,也别忘记我的。您是在跟一个叫达皮尼亚克的人在一起呀。”
他纯真的笑总是令他的同伴们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