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七年时间里,无论我什么时候提到我在写一本关于中央情报局的小说,几乎每一个人都会说“我都迫不及待地想看了”,我认为人们的期待不过源于对中央情报局的敬畏之情而不是对作者的尊敬;关于小说的第二种反应,尤其是那些不清楚小说是如何日复一日地写出来的人,他们会礼貌地问:“你是不是有朋友在情报局,而且你们还很亲密?”然而我却宁愿他们这么问:“你凭什么了解他们并写关于他们的小说?”
我的回答大概是这样的:是的,我认识一些情报局的人,但是我不便透露太多。这是事实,要想写好情报局的故事,认识几个情报员是必要的基础。这些问题太无知,就像你问一个专业的足球教练他是否偷了对手球队的秘密信息,我想那个足球教练会说:“我们不需要这么做。专业的足球是一种文化,而我们就身处其中。另外,我们有足够的想象力书写一份合理的对抗计划。”
所以,我应该这样回答:我是凭借自己在情报局待了四十年的经验来写这本书的。毕竟,《夏洛特的亡灵》是经过反复想象的产物,而且在过去的四十年中,我甚至仔细思考过情报局在人们生活中的神秘与诱惑;我不需要身处那个组织,也不需要与情报员有很密切的关系,我只管相信自己已经十分了解情报局的内部工作结构。十九世纪早期的一个苏联犹太人对东正教异常感兴趣,他不需要为了苏联东正教而刻意和一个牧师保持亲密的关系吧?当然,如果他这么做,并且他本来一出生就是苏联东正教徒的话,那他很有可能得到一些内部关系让他成为一个修道士。但是对我来说,为了获得写作必要的材料而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情报局是不可能的,并且我对情报局有着不一样的政治偏向。
显然,我是在告诉你们,优秀的小说可以和作者的实际生活偏差很远,小说灵感可以源于文化体验,也可以是作者的想象力。这几年来,凭借丰富的想象力,我才得以在该主题下完成搭窝建巢。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可以刺激作者的想象力,比如美国总统的生活,或者是流浪汉的一天,这些或许马上就可以让作者灵机一动。小说家不仅有他们自己的生活,同时他们还会在生活中发展出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刚开始那些人物形象不可能清晰地出现在作者脑海中,只有经过作者的构思,他们才能在作者的笔下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当然,写作过程并不总是如此充满魔力。在写《夏洛特的亡灵》时,我做了大量的调查工作。如果我没有阅读上百本关于中央情报局的书的话,那我可能就必须接近情报局,但是我很幸运,在我写作的时候,关于情报局的作品也在源源不断地涌现,而且其中一些书籍对我帮助很大。如果这是一本非小说类文学作品,我一定会在很多地方加脚注和解释说明,再加上一个目录和参考书目,并且在这份免责声明出现之前,一直心存感激七年来这些书对我的帮助。
但是,《夏洛特的亡灵》是一部杜撰小说,书里面大部分的主要人物以及绝大多数的配角人物都是虚构的。由于这里面牵涉了现实生活中的名人政要,其中还有一些历史上非常杰出的人物,所以很有必要在这解释一下我如何使用了我研究的书。
一些非小说文学唤醒了人们的想象力,书中的要人名士光彩照人,也就是说,人们会觉得作品中的人物跟实际生活中的男人或女人一样真实、立体。但是,使用研究文献越多就越缺乏自己的看法。如果一个人对某种事物着了迷,并全神贯注地研究,那么即使是普通的事物也能够让想象力无限放大;当你对它充满激情、热衷于研究它时,你就能够突破困惑,找到深埋的事实,就不会选择逃避模糊的事物。在我看的书籍中,有一些并不那么成功,故事情节的发展线索只是隐藏在作者的写作风格中。打个比方,一个担任足球教练四十年的男人只需要看几场高中生持球跑